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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恨你……你帮了我很多,在我被送去臧谷国和亲的时候,是你救了我,后来还在流放途中救了我三哥和外祖父……”洛玉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情真意切地说道,“莫离,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当初洛宸煜是想在流放途中杀了洛逸凡和右相,若不是苏莫离出手相救,那她现在连一个家人也没有了。
“那我能不能用我对你的恩情,来抵消我哥曾经对你的伤害?”苏莫离握住洛玉凝的手,低声劝解,“我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现在我先去找我大哥聊聊。”
“好,你去吧。”洛玉凝此刻脑子里乱得很,也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苏莫离走出房门之后,趁着四下无人,才偷偷施展法术,瞬间移动到了楚萧的书房里。
楚萧因为刚刚跟洛玉凝不欢而散,此刻正在书房里练字想要平复心境,却无论如何也沉不下气来,烦躁地将刚写的字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楚大人可是在为玉凝的事情烦心?”苏莫离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将他丢在地上的那团纸捡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的是“洛玉凝”三个字。
“莫离,是你?”楚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你怎么进来的?你不是在西央国吗?我跟与玉凝之间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虽然他跟苏莫离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对她总是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洛玉凝”三个字是他的心结,贴身伺候他的下人们都知道,也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三个字。
可从苏莫离口中说出来,他却并未动怒,反而还很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
“如果我告诉你,你并非镇远侯之子呢?”苏莫离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你的真实身份,是我的大哥苏炎清,我们的娘叫温婉如。你五岁那年,娘带你去看花灯,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你就被人贩子带走了,之后带到边境地区,卖给了镇远侯夫妇。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却对你隐瞒,就是怕你长大了之后认祖归宗,去找自己的亲人……”
“你……可有什么证据?”楚萧神色一变,问道。
他对小时候的事情完全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七岁那年发了一次高烧,之后就忘记了七岁前所有的记忆。
后来再长大一点,也曾因为好奇找爹娘问过,他七岁前都发生过什么好玩的趣事,可镇远侯夫妇每次都闪烁其词。
当时他并未多想,如今被苏莫离一提,确实有些蹊跷。
“你的后背上,有一个火焰形状的胎记,当初娘就是因为这个胎记,才给你起名为苏炎清。”苏莫离一字不漏地把温婉如告诉自己的细节都说了出来,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再说,我们这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楚萧看着眼前少女那张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脸,又想到自己对她生出的那种莫名的亲近感,有些相信了她的话,但还是持怀疑态度。
他只有过洛玉凝一个女人,洛玉凝见过他的身体,知道他身上有胎记。而苏莫离又是洛玉凝的好友,也许她是为了化解两人间的仇恨,才故意编造了这么一个故事。
他倒是宁可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但常年在大理寺办案,这些单薄的证据还不足以说服他。
苏莫离猜到了他的迟疑:“我还有个办法,能让你彻底相信,但这需要你的配合。”
“什么办法?”楚萧立刻问道。
“其实……前段时间我在西央国拜了个师父,学习了一些法术。每个人都有一些隐藏在大脑深处的记忆,我可以把这些记忆调取出来,只要你允许我把手放在你的额头上,我就能让那些经历在你面前重现。”
“好,你试试吧。”楚萧点点头,同意了。
苏莫离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开始读取他从被人贩子拐走,到辗转卖给镇远侯夫妇的那段记忆。
原来当初,王瑶让人贩子拐走苏炎清,原本双方说好了是要把他丢弃在深山里饿死。可那人贩子见这孩子长得俊俏,又是个男孩,便动起了心思,把他带到临月国边境,想要将他卖给大户人家。
镇远侯夫妇就是那个时候把苏炎清买了过来,镇远侯夫妇恩爱有加,但唯一的遗憾便是多年无子,看到这么俊俏伶俐的小男孩自然欢喜得很。
可是苏炎清一直记着自己的亲生爹娘,一直闹着要回家,只因年纪小不认得回家的路,只能被镇远侯夫妇困在府中。
因为思念亲人,茶饭不思,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经常小病不断,七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止,镇远侯夫妇请遍了名医都无济于事,最后只能找到了一个巫师来做法事。
那巫师说,是因为这孩子一直思念亲人,才导致的心病,唯一能治好他的办法,便是消除他曾经的记忆。
说来也是玄乎,自从那场高烧过后,苏炎清失去了儿时的记忆,把镇远侯夫妇当做了自己的亲爹亲娘,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
回忆画面结束之际,楚萧心中感慨万千。
平心而论,镇远侯夫妇对他很好,完全把他当做亲生儿子对待,他们对他有养育之恩。可与此同时,他们也是把他从亲生父母身边强行夺走的人……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善或恶。
“所以,右相算不上是你的仇人。”苏莫离在他怔愣之际,低声劝解,“就算你要报镇远侯夫妇的养育之恩,你把右相一家子搞成现在这样,也足够了。所以,收手吧,不要再折磨玉凝了。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像个男人一样去乞求她的原谅;如果你不爱她,那就放她走,让她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
“我……我当然爱她!不管是她,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我都要!”楚萧终于勇敢地承认自己喜欢上了洛玉凝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