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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别这么说。”南宫瑾制止了她,然后看向苏盛,“若是岳父大人想要,我让出这东厂督主的位置又何妨?”
苏盛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下意识地夹紧腿,就连拿着筷子的手都颤抖了起来:“九千岁就别折煞我了,这事还是算了吧。不过……能不能请您高抬贵手,帮帮欣晴?我们要求不高,做侍妾也是可以的……”
苏莫离忍不住暗暗在心里轻嗤一声: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着急把女儿送给别人做妾,说到底,苏盛这个老渣男把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
南宫瑾淡淡地瞥了苏莫离一眼:“此事容我与王妃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苏莫离被他这富有深意的一眼看得莫名其妙,这死太监什么时候这么尊重她的决定了?他指使她做这做那的时候,问过她的意见没有?
几人交谈间,府里的下人陆陆续续把剩下的菜也端了上来。
千岁府里的菜色自然要比外面精致可口许多,尤其是最后端上来的两碗汤,一碗是人参鸡汤,还有一碗是灵芝枸杞汤。
苏盛一看到这两碗汤,心里顿时有了些底气。
这不就是他刚才送来的人参和灵芝吗?九千岁这么快就让下人拿去做了食材,显然对他送的礼颇为满意。
苏莫离淡淡瞥了他一眼,把他的心思都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天天在府里吃这些补品,自然看得出来,这食材用的是府里的人参和灵芝,根本不是苏盛送的那些。
虽然不知道今天郑大厨为什么这么巧做了这两碗汤,但她一定要借题发挥!
于是,苏莫离先是为温婉如装了一碗汤,恭顺道:“娘,这汤很补的,你趁热喝。”
紧接着又给苏盛装了一碗:“爹你也尝尝看,这人参、灵芝什么的,府里多得是,我天天喝都喝腻了。看看这个头,是不是比你送来的那些要大上许多?还有这色泽,也比你送来的好……”
苏盛看着碗里漂浮着的人参和灵芝,一张老脸都没地方挂了。
苏莫离这明显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嫌他送的礼物太寒碜!
苏莫离假装没看到他越来越阴沉的脸,给王瑶和苏欣晴也装了汤:“王姨娘,妹妹,你们平日里肯定没喝过这么好的汤,赶紧抓紧机会多喝点。”
南宫瑾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嘚瑟了一圈,眼眸微微动了动,目光落在他面前空荡荡的汤碗上。
将拳头抵在唇边,他用力地轻咳一声,暗示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
都说女子出嫁以夫为天,这女人可真是嚣张到要上天了,竟然独独把他晾在这里!
苏莫离想到他今天替自己给苏盛碰了个软钉子,便给他盛了小半碗汤,然后谄媚地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最重要的人,通常都是留在最后的。”
南宫瑾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端起汤碗喝了几口:“郑大厨今天这汤炖得不错,本王觉得应该好好赏赐一下,王妃以为如何?”
苏莫离点点头,顺势说道:“那是自然,九千岁一向赏罚分明。”
“那……该赏赐些什么,王妃可有主意?”南宫瑾又问道。
“这还不简单。”苏莫离让下人把刚才苏盛送来的人参、灵芝拎了过来,然后吩咐道,“就把这些赏赐给郑大厨吧。”
“是,王妃。”那下人当场便拎着那个红色礼袋走了。
苏盛看到这一幕,气得全身发抖,却又不好发作。
把他送的礼物转手送给下人,无异于是在狠狠打他的脸!
接收到王瑶投过来的眼神,他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难得展现出慈爱的一面,对苏莫离说:“莫离,你要不要先带你娘在府里四处逛逛,你们娘俩这么久没见了,肯定有许多话要说。”
苏莫离自然知道,他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温婉如来劝自己帮苏欣晴。
不过她也确实想跟温婉如单独聊一会,便当场同意了,对南宫瑾说道:“爷,您先帮我招呼着客人,我跟我娘去去就来。”
“好,王妃放心去吧。”南宫瑾朝她点点头。
苏欣晴一直看着苏莫离走远,眼眸闪了闪,对南宫瑾说道:“九千岁,民女有一事,不知道当不当说。您有所不知,其实我姐姐当年就对流落民间的宸王殿下芳心暗许,如今自然是不希望我能进宸王府……”
刚才她一来就被苏莫离使了绊子,再加上南宫瑾也说了,选妃的事情要等跟苏莫离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于是苏欣晴急了,忍不住想要在南宫瑾那里为自己扳回一城。
她还想说点什么,苏盛就沉声打断了她的话,言语间带着警告的意味:“欣晴,休要胡说!”
这个女儿平日里被他宠坏了,也不想想在南宫瑾面前说这些,不但对她选妃的事情毫无益处,还有可能因此得罪了他。
果然,南宫瑾一听这话,神色更冷了几分:“苏二小姐,不知道你告诉本王这些有何用意?既然你姐姐对宸王有意,那你这个做妹妹的,又为何执意要嫁给宸王?你口口声声说你和王妃姐妹情深,呵,好一个姐妹情深!”
苏欣晴原本只是想给苏莫离找点事情,没想到最后反而自己摊上了大事。
南宫瑾平日里就自带一股凌厉的气势,说这句话的时候更是全身散发着寒意,让她不寒而栗。
“时候不早了,诸位差不多可以打道回府了。”南宫瑾下了逐客令,起身往外走去,“本王去看看王妃那边如何了。”
……
苏莫离正带着温婉如在千岁府里闲逛,温婉如一路上都在劝她不计前嫌,帮苏欣晴一把。
“离儿,最近你爹和你姨娘他们对我的态度比以前好了许多,我们总归是一家人,只要你帮了他们这个忙,他们一定会心存感激,以后也不会太刁难我们了。”
苏莫离看着温婉如那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由得提高音量道:“娘,你想错了,如果我帮了他们这个忙,等苏欣晴进了宸王府,以后就更有资本能为难我们了。如今他们只是为了求你办事才暂时对你好的,你可千万不要一时心软,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难怪人们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温婉如的性格就决定了她被苏盛冷落、被王瑶欺凌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