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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家弟子集体进阶,对沐家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沐家主大喜,当即便准备设宴庆祝,作为此次喜事最大的催动者,栖鹤院下午可谓是人满为患。
一队接着一队的沐家弟子跑来感谢云姝,更有甚者差点给云姝磕了一个,幸好被云姝眼疾手快的制止。
日落西山,天色完全暗淡下来。
栖鹤院,门前走廊。
“阿姝,你真的不去吗?”沐歌声音传来:“我们进阶你是最大的功臣哎,而且,这次爹爹袖珍楼的厨师做了好多好吃的!”
沐歌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
云姝坐在走廊边上,抬手揉了揉沐歌脑袋,弯起眼眸:“宴会的主角是你们才对。”
“我不喜热闹,就不去了。”
见状,沐歌抿起嘴巴思索再三后还是问道。
“阿姝,你是不是不开心了,自从云家主走之后我就感觉你不对劲。”
小丫头鼓着软白的腮帮子煞是可爱,云姝没忍住伸手捏了捏,桃花眸底光芒点点:“哪有不对劲?”
她的伪装退步了?不应该啊。
“就感觉,你笑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了。”
沐歌纠结地搓着爪子,云姝失笑:“在想一些事情罢。”
“好吧。”虽然有点担心,但沐歌还是选择相信云姝。
沐歌握起爪子:“那我走啦,等我找到好吃的带回来给你。”
云姝靠在柱子上,歪了歪头,轻声回答:“好。”
沐歌离开后,栖鹤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竹林在皎洁月光下随清风起舞,洒下片片斑驳的剪影。
栖鹤院外,宴会正在进行,热闹非凡,不时能听见人们的欢呼声,显然弟子们进阶后是真的很开心。
声音随着距离的拉长变得模糊,显得院内更加孤寂。
一道亮芒闪过,小桌酒坛,摆放整齐。
云姝随手倒了杯酒,就着月色有一口没一口的喝了起来。
“丫头……”云老担忧。
云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呼出一口气来,眼尾微微撩起,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没事,爷爷。”
空间里,烈鬃愤愤不平:“我看就应该把那个恶毒的小丫头片子直接弄死,省得惹阿姝不开心。”
银月一爪子拍在烈鬃头上的鼓包,疼得烈鬃呲牙咧嘴。
“你以为事情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吗?”银月气道。
云姝与那个冒牌云霜序之间隔的最难过的,不是云霜序身上的谜团,而是云鹤鸣。
善魂是真的很爱父亲,云姝融合善魂后自然也继承了善魂的一切记忆和情感,所以才会在见到云鹤鸣袒护冒牌货时黯然神伤。
那偏爱……是属于善魂的。
万事万物不过因情而起,友情、爱情、亲情,包括一切私欲,都可以归为情。
情之一字,才是最难过的。
“唉……”云姝将云老搪塞回空间,自己拿着酒杯一下一下的转着,酒液清澈,酒香醇厚,丝丝入鼻。
“你又在喝酒。”男人嗓音低沉悦耳,正如云姝手中的酒,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除却其中隐隐的不赞同,云姝倒是觉得这声音很是完美。
不,应该说这个男人本身就是完美的存在。
“苍绝。”少年眸光有些涣散,对着不远处的男人晃了晃酒杯,笑意迷离邀请道:“要不要一起喝点?”
苍绝剑眉蹙起,之前的乌龙过后,他有一段时间不敢面对云姝。
如今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那层障碍,却没想到回面对如此情况。
云姝抬眸望去,男人一身月白长衫,似乎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装扮,松松散散,露出一小节锁骨,墨发垂落。
只见男人满脸写着不赞同,缓步上前,动作缓慢却不容置喙的夺走了云姝手中的酒杯。
云姝疑惑之际,又听苍绝说道:“酒不解愁。”
她的异常已经那么明显了?连八百年见不到一次的苍绝都能看出来。
云姝也不同苍绝争执,转而从空间中拿出另一个酒杯。
在男人不赞同的目光中再次给自己倒上,语调上扬,带着笑意:“我看起来很像是会借酒消愁的人吗?”
男人沉默。
少瑜君赫没有跟着,他也没有用怀表偷窥,所以并不知道这段时间云姝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年一向是风雨不入眼的肆意模样,骤然神伤,定是发生了大事。
顾不得上次社死时的那点子别扭,苍绝压下心底情绪,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
“发生什么了?”
“嗯?”云姝歪了歪脑袋:“你在关心我?”
苍绝一愣,心底隐藏的念头被拆穿,有种莫名的羞耻感,好在云姝现在没在乎。
自顾自地说道:“放心,苍绝大人,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尽全力治好你的伤。”
苍绝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看起来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吗。
云姝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转头望向远方。
苍穹夜空之上,繁星沉寂,那轮满月却是熠熠生辉。
前世的世界,满月,代表家庭团圆。
云姝自嘲一笑,拿着酒杯就要往嘴里灌,却被人一把攥住手腕。
“嗯?”
“到底发生什么了?”
云姝挣脱苍绝的桎梏,垂眸看着荡漾的酒。
“没什么,就是让一点往事绊住心神而已。”
想起以前,善魂在云家的往事。
没有与云鹤鸣碰见之前,那股记忆一直被云姝尘封在心底,直到今天,积压已久的感情涌上心头。
时光回到过去,十八年前的某一天,天降祥瑞,云家嫡女云霜序诞生。
同天,云家主母,云霜序的母亲因难产不幸离世,留下襁褓中的云霜序和初为人父的云鹤鸣。
三年后,灵根测试,云霜序不负众望的测出神品风系灵根,一时间声名鹊起,前来结交的家族络绎不绝,但都被云鹤鸣一一拒绝。
后来,苍龙国君下场,给年纪尚小的云霜序与时墨订下婚约,云鹤鸣虽心底忧虑,但皇命难违不得不答应。
神品灵根的缘故,所有人都在催促云霜序快些长大,快些修炼,撑起苍龙国的未来。
只有云鹤鸣会抱着小小的云霜序说道。
“爹爹的小霜序开心就好,天塌了有爹爹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