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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夫人看着楚慕远吃瘪的神情,心下是酣畅淋漓的痛快。
阿离到底不傻。
虽然不是她教出来的,但也知道在无趣前夫和一朝天子之间该怎么选。
江若离望着楚慕远脸色从失望到自责再到惭愧扼腕,心里亦是说不出地解气。
江夫人淡定地挑了挑眉,轻描淡写又补刀。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没说每个追求淑女的君子都能得到相同回应。”她轻笑着看了看楚慕远,“肃王爷或许是跟阿离没有缘分,所以不妨看看周遭,怜取眼前人。”
这明摆着是在说江雨晴。
江若离对于江夫人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皇帝的意思本就有些不满,此时听她又在给江雨晴开脱。
于是冷冷笑道。
“母亲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侧妃明日就要被送到庄子上去,母亲若是舍不得,可以趁着今日忍还在,去瞧她一眼。”
江夫人大惊失色。
一方面是被大女儿一语道破心思。
另一方面则是这肃王府当真狠得下心,竟然把生育了儿子的侧妃送到庄子上去。
这不摆明了是宣判母子二人的死刑吗?
她跟江雨晴到底有几年母女情分,此时闻言终于按捺不住,抬眼看向楚慕远。
“这是谁的主意?送到庄子上去?她究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楚慕远不卑不亢地回道。
“是我的主意。
一旁的楚辞听了当时觉得心下有些不落忍。
明明是自己做的主,怎么能让父王背锅呢?
于是他挺身而出冲江夫人道。
“外祖母别误会,这是我的主意,把晴姨和楚源送到庄子上也是我下的令。”
江夫人闻言愈发惊诧。
虽然她知道生在帝王之家从小操持府里庶务是常有的事,但楚辞不过就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怎么能让他参与这种决定人生死的大事呢?
再者说,楚源是他亲弟弟,如此不友爱手足,落在外人眼里就像是要着急除去眼中钉一般。
想到这里,江夫人正了正神色,冲楚辞严厉开口。
“你怎么能这样做呢?那源儿好歹也是你的兄弟手足,你就这样把他送到庄子上去,外人知道了会怎么说你?”
江夫人似乎意识到自己口气过分严厉了,于是顿了顿,语重心长又开口道。
“你已经是肃王府嫡亲的世子,这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眼下又何苦多此一举除掉源儿。”
楚辞被外祖母说愣了。
什么除去楚源?又关外人什么事?
不过是想替娘亲出当年的那口气罢了。
他略显茫然,眼神求助地落在江若离身上。
江若离原本碍着众人都在场,想给江夫人留几分颜面的。
所以之前哪怕她将皇帝有意求娶的事点破,她都没打算在众人面前撕破脸。
可是江夫人出言刁难楚辞,这是她容忍不了的。
于是江若离上前几步,将小男孩护在身后,转头冲江夫人道。
“姑且不论楚源根本就不是楚辞的亲手足,就算是的话,一个庶子难道还需要嫡子亲自打压吗?”
江若离的语气带着罕见的咄咄逼人,把江夫人都说愣了。
“母亲在都城见多识广,难不成知道哪家后宅嫡子是被庶子压一头的吗?”她表情蕴含着显而易见的嘲讽,“说这种话的人怕不是头发长见识短吧。”
江夫人养尊处优一路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被人这样近乎指着鼻子的骂。
当时气的脸色发青,但又不知如何接口,缓了半晌才愤而开口。
“你竟然跟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说话,还有没有家教了?”
江若离不遑多让,轻笑了一声。
“那母亲在别人府上管教人家的嫡孙,又是有家教的做法吗?”
若不是场合不对,楚辞几乎要为母亲的话击节叫好起来。
虽然隐隐约约觉得这样子会让外祖母很生气,但母亲刚刚挺身维护他的那一刻,真是太耀眼了。
江夫人被气的手脚发颤,抖着手指指着江若离半晌,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江若离深吸口气,缓和了一下语气又道。
“这件事楚辞是为了我才出头的,母亲若是有什么指摘,尽管冲着我来就好。没必要对一个孩子指手画脚。”
说着抬眼瞥了眼老肃王妃。
“楚辞姓楚,便是真有什么行差踏错之处,也自有父母祖母教导,轮不到旁人指摘。”
江夫人满肚子怨怼,但是当着老肃王妃和楚慕远。又不能说什么太过分的话,只得咬牙恨恨道。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现在如此不尊重自己的亲生母亲,日后有你后悔的那一日。”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若离也没有和稀泥的打算,她轻笑了声,冲江夫人福了福身。
“若是刚刚言辞之间有得罪母亲的地方,阿离在这里给您赔不是。至于楚辞,确实不劳烦您教导”
她直起身子,一字一顿。
“还有皇上那件事,谁应承的,谁就去回复太后,总之我是不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