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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护食。”
江若离只觉好笑,伸手将楚慕远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对方虽是昏睡之中,到底是个大男人。
折腾半晌,江若离才把盒子从他护佑之下抽出来。
“这点破东西还值当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穷成什么样了呢……”
话音未落,她就被盒子里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那原本是她用来装楚慕远所送礼物的盒子。
他们成婚那一年起,楚慕远每年都会在她生辰的时候送份礼物。
当然这也不是他自愿自发的,完全是受老肃王妃所迫。
不过碍于母亲的淫威,楚慕远倒是把这个习惯保持了下来。
后来对这个人心灰意冷,江若离干脆连东西带盒子一起扔了。
可现在那些东西却完整无损的保存了下来。
最令她惊讶的是那里面的礼物甚至还多了几份。
她伸手去拨弄,有做工精巧的簪子,有精美绝伦的发饰,还有大颗大颗未镶嵌的宝石。
每一件旁边都带着签子,写着几月几日生辰赠吾妻。
江若离轻哼一声,果然人性本贱。
人走了,他反而才懂得怀念。
这些东西若是放在几年前,大概自己会欣喜若狂,但现在只觉讽刺。
江若离随手把盒子合上又放回到楚慕远手边,径直坐到窗边。
老管家的这副药抓了许久才回来。
江若离几乎可以肯定他是故意在拖时间,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见人回来,就把楚慕远身上几处大穴的针拔了下来,随即冲老管家吩咐。
“这药一日两次,两日即可退热,如果不放心的话就叫宫里御医再来看看吧。”
说毕拎起药箱就要往外走。
老管家见势不妙,这公事公办的口气怎么也不像是有进展的呀。
难不成刚刚王爷一直在昏睡状态吗?
那么粗那么长的针扎进去,就没有半点反应?
就在他琢磨的这个当口,江若离已经闪身出去了。
昔日王妃的身影还没有消失在门口,就见楚慕远缓缓睁开了眼。
老管家恨铁不成钢地跺脚:“您怎么这会儿才醒啊?”
楚慕远没有回答,眼神落在刚刚的那个盒子上。
江若离刚刚打开它的时候不可能没看到里面那些新增加的礼物。
但她什么也没有说,依然选择把东西留下了。
就像他一样,被弃如敝履。
老管家见他面色不善,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小心翼翼把药递过去。
“您喝了药再说吧,王妃亲自吩咐熬的。”
这话不知道哪里触动了楚慕远的神经,他盯着那碗还冒热气的药,像是盯着死对头。
老管家悬着心,就见他猝不及防猛的抄起来,砸在地上。
碎片溅得四处都是,有一片径直崩到楚慕远脸上,划开一条细细的血道子。
“王爷!”老管家大惊失色,“我这就去叫王妃回来给您包扎伤口。”
“不必了。”楚慕远声音听不出什么温度,“她不会回来的。”
正如他所言。
江若离刚刚走出松兰苑,还没有迈出大门,就听见背后盘碗破碎的声音。
她冷笑了下,也没有回头,径直朝外走去。
命是自己的,药爱吃不吃,干她何事?
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任性,只能说心智不够成熟。
可惜白白浪费了自己折腾的这趟功夫。
回去的时候,老肃王妃也没有多问半个字。
她又不瞎,看脸色就知道没什么进展。
团宝已经吃饱了饭,正挺着小肚皮在地下溜达消食儿。
见她回来,笑没了眼。
“这下囤够一整晚的粮,可以安稳睡到明日早起了。”
此时也再没什么可以逗留的借口,于是江若离带着团宝从肃王府告辞。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她抱着软乎乎的小姑娘正要上马车,就见马车顶上神不知鬼不觉蹲着一人。
江若离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两步,险些摔倒。
那人眼疾手快从车顶上一跃而下,单手把人揽住了。
“见了我值当高兴成这样?”
江若离站直身子没好气地回了句。
“吓都吓死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高兴的。”
无名也不以为意,轻笑了下。
“还没恭喜你重获自由。”
江若离微微一怔,像是讶异他消息如此灵通。
无名耸耸肩。
“普天之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只看我想不想。”
江若离正要说他吹牛,就见无名淡淡瞥了眼肃王府的高墙。
“就比如刚刚药被砸的时候,我其实可以进去替你揍他一顿的。”
江若离挑眉:“那怎么没见你去?”
无名好整以暇露出一排整齐的牙。
“我瞧你头也不回地走了,必是急着跟这人撇清关系,也就没有多管闲事。”
合着正话反话都让他说了。
团宝倒是很殷勤,冲无名努力地挥挥小手。
“好几日没见着你了,怎么才来看我,我都受伤了!”
无名一把握住她的小肉手,点点她挺翘的鼻子。
“怎么不叫爹爹了?你若叫我一声,我这就进去给你出口气。”
团宝在叫爹和忍气之间艰难抉择了一下。
“我私下偷偷叫,行吗?”
江若离好气又好笑地戳了女儿脑门一下。
“这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
团宝摸摸额头已快痊愈的伤,不情不愿道。
“那人家就是很生气嘛,额头痛痛,又不能吃零嘴。”
小丫头越说越委屈,眼看眼圈都要红了。
无名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
“别哭,这就去给你报仇。”
“不用叫爹爹了吗?”团宝的眼泪像变魔术一样憋了回去。
“先记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