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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管家洗漱干净回来交差的时候,时间又过去了大半盏茶。
主要是洗完也总疑心手上有那股子味儿,再想想朱嬷嬷那张老脸,老管家简直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所以磨蹭的时间稍稍长了些,待到双手已经搓得近乎蜕皮发红,他才咬着牙停下来了。
回到屋内的时候,就见老肃王妃也在里面,看见老管家进来,装模作样道。
“那边牌局散了,闲来无事,我才过来瞧瞧。”
老管家暗道老王妃的演技真是一等一好。
还散了牌局呢,怕是要散伙了吧。
您这么赢了钱中途就跑,日后谁还跟你一起打马吊?
内心腹诽,嘴上却不敢说出来,还得阳奉阴违。
“到底您还是心疼王妃吧,所以才来瞧瞧吧?”
老王妃满意地点点头。
不愧是在府里待了大半辈子的老管家,说话就是上道,一下子就讨好了自己和儿媳妇。
她抬眼去看江若离,就见江若离正在认认真真地把着脉。
这脉象虚是虚了些,但并非发烧所致,看来就是那毒的问题。
朱嬷嬷那个荷包里的药粉已经倒出来在宣纸上,看上去平平无奇。
老肃王妃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观察了半晌也没瞧出有什么异样。
“这药是能解毒的吗?”
江若离抬眼看了看老肃王妃,松开按住楚楚慕远脉搏的手。
“我还没瞧。”她没好意思说想放在那里散散味儿。
老肃王妃见她松开了楚慕远的手,在心里略略遗憾地叹息了声。
但表面上又不能被发现,于是装作正色道。
“这毒没有性命之忧吧?”
江若离倒有些踟蹰,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答。
按道理来说,在没有诊断出确切结果之前,是不能贸然跟人家家属做保的。
但老肃王妃与他身份不大一样,应该也不会像那些寻常病人家属一样,但凡有些诊治偏差就歇斯底里去闹。
她定了定神。
“母妃可以放心,就算朱嬷嬷的药不起作用,我也有新方子可以试试。”
老管家闻言猛的抬起了头,不住跟老肃王妃使眼色。
老肃王妃不明其意,皱着眉头道。
“你眼睛抽搐了吗?要不要让阿离给你扎两针?”
团宝在药王谷的时候正在学习针灸,听闻此言立刻兴奋道。
“我来我来。”
老肃王妃从来都是个宠孩子的,听完这话立刻点头。
“你去,刚好练手。”
老管家暗暗叫苦,自己最近兢兢业业,怎么就跟犯了天条似的处处不顺呢?
团宝生怕老管家不放心,立刻补充解释道。
“你放心,我在药王谷扎过大黄,后来它就被我治好了。”
老管家略略放了点心,顺口接了一句。
“大黄想必很是感激吧?”
孰料团宝却陷入沉思。
“应该是感激的吧?这个我也不确定,它走的时候反正不瘸了,又可以跟其他野狗抢饭了。”
好家伙,敢情大黄是条狗。
老管家立刻低头,努力想把自己略显肥胖的身子隐形。
“些许小事,就不麻烦小小姐了,老奴其实只是有点困。”
团宝眼睛一亮。
“无妨啊,我有法子能让你提神。”
说着从她随身小荷包里掏出小小的银针,那是药王专门给她定制的。
“放心,一点都不痛痛,我扎大黄的时候,它一声没吭。”
那是直接被扎晕了吧?再说我这把老骨头能跟身强力壮的野狗比吗?
老管家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我忽然想起来这手没洗干净,再去洗洗,免得污了小小姐的眼。”
说着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撵一样,快速跑出了松岚院。
那动作矫健得真不像是七老八十的模样。
可以练手的对象跑了,团宝遗憾地叹口气,转而满怀希望地看向江若离。
“哥哥的爹爹需不需要针灸啊?不是要把毒逼出来吗?”
老肃王妃嘴角抽搐,感觉下一刻就憋不住笑了。
江若离遗憾地摇摇头。
“暂时还不需要,娘亲要先看看这药粉才能做决定。”
团宝一听娘亲要看她带回来的战利品,登时也精神起来。
她凑过去,小脑袋离得很近。
老肃王妃吓了一跳,生怕她吸进去什么不该吸的东西,急忙护着孩子往旁边走了两步。
“乖宝,咱们离远点看。”
江若离伸手挑起搓药粉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辛辣气直扑鼻端。
老肃王妃捏了把汗。
“行便行,不行就用你的法子吧,别冒险了。”
江若离难得没有理会,她将那药粉搓了搓又放到鼻下,眉头蹙得死紧。
老肃王妃的心也跟着提起来,再不复之前游刃有余的态度。
“这不是解药吧?”
江若离没有正面回答。
“先试试吧。”
她用勺子沾了些药粉,起身走到床前给楚慕远喂了些。
到底是和离了,没有半点心慈手软的意思啊。
老肃王妃想起药粉之前的出处,下意识别过头去。
然而未及她看向别处,就听床上陡然有了动静。
之前一直昏睡的楚慕远猛地呕出口黑血,哪怕是老肃王妃这样的外行也瞬间了然。
江若离刚刚喂下去的,怕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