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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止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
等她反应过来时,手已经落下去,扇在了楚雪萤的脸上。
楚雪萤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她捂着脸,阴毒盯着姜止。
而姜娆,对眼前的一切,仍无动于衷。
不管是听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撞死的,还是看到楚雪萤被姜止打,姜娆眼眸仍是麻木的。
姜止紧紧咬着下唇,“我姆妈是死在你手里的,你恨她,有害她的动机。可是我父亲呢?你强行拆散他和我姆妈,到最后,你却要了他的命,楚雪萤,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肉长的。”
楚雪萤冷笑着落泪,“你问我,我的心是不是肉长的?这话应该问你父亲。我那么爱他,为了他不惜拿命反抗家里的联姻。到最后,我得到什么?他的忽视,他的冷落,还有他的憎恨。”
她顿了顿,自嘲一笑,“我以为,把你父亲从薛兰音身边带走,他们的感情就能慢慢淡下来,到时候,你父亲心里就会有我的位置。可是即便他跟我住在督军府的时候,他的心也不在我这。我看到他给薛兰音寄的信,一字一句,全是对薛兰音的思念,没长心的是他。我的付出又算什么,谁能理解我的苦?”
“这都是你自找的。”姜止觉得,楚雪萤简直疯了,“你强求不该有的感情,本身就是错的,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这句话,像一根刺,戳中楚雪萤的敏感点。
她捞起茶几上的茶杯,泄愤似的狠狠砸碎在地面。
黑衣男人挡在姜止面前,防止伤到姜止。
楚雪萤癫狂道:“你胡说,我追求我想要的人,有什么错,错的是你们。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他们逼我的,不管是你父亲,还是薛兰音,他们该死。”
姜止捂着小腹,抑制不住的身体发抖。
黑衣男人吓了一跳,“姜小姐,你还好吧。”
“我没事。”姜止视线有些空旷。
她缓缓坐了回去,沉默了许久。
楚雪萤抓着头发大笑,“怎么,听到是我把你父亲撞死的,受不了了?”
姜止红着眼眶,抬眸直视她,“你觉得,所有的人都对不起你,那你呢,你对得起我父亲吗?”
“我为他生儿育女,爱了他半辈子,怎么对不起他,他下辈子都还不清欠我的债。”楚雪萤脸色格外狰狞。
姜止记着医生的嘱咐,她努力克制着情绪,无悲无喜道:“生儿育女...给我父亲戴绿帽子,生下别人的儿子,这就是你的生儿育女?”
楚雪萤愣住,她视线恍惚着后退几步,被什么东西绊了下,轰的一声,撞翻了整个茶几。
“在我**岁的时候,你不甘寂寞,跟一个东瀛男人鬼混到一起,生下了姜淮。”姜止从手袋里,扔出一张照片给她。
照片上,是前不久她和东瀛男人亲密相拥的画面。
姜止继续道:“可惜那个东瀛男人,根本不认你,也不认姜淮。楚雪萤,你这种人,根本得不到别人的真心。唯一爱你的儿女,被你的恶毒牵连。姜娆嫁进乔家,每天都在压抑痛苦中度过,你却只会叫她忍。而姜淮,血脉一旦被曝光,下场更好不到哪里去。你不觉得自己可悲吗?”
楚雪萤干涩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姜淮就是你父亲的儿子。姜止,为了对付我,你真是什么谎言都能扯出来。”
“不管你承不承认,事实就是如此。”姜止一点点沉下心,“楚雪萤,你去认罪,把所有的罪,都供述出来。只要你认罪,我以后不会找姜娆麻烦,也会守住姜淮身份的秘密。”
“你休想!”楚雪萤厉声尖叫。
“一旦你和费荣的照片外流,姜淮身份曝光,不止对你没有好处,以后姜娆更无法在婆家立足,督军府不会护住你,只会把你们撇开,你觉得乔家还会忌惮着楚家,而不敢休掉姜娆吗?姜淮以后也会受人诟病,他会被督军府除名,他年纪还这么小,前程就这样早早被葬送掉。”
“你敢拿我的儿女威胁我?”楚雪萤脸色大变,扭曲如恶鬼。
她疯了似的,想要上前打姜止。
黑衣男人用力推开她,“疯婆子,姜小姐要掉一根头发,小心你的脑袋。”
楚雪萤尖叫着跌倒在地,厉声咒骂,“姜止,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死后下地狱,被油锅活活煎死,不能投胎。”
“你闭嘴!”黑衣男人难以忍耐,铁箍一般的巴掌扇在楚雪萤脸上。
染着血的牙齿,从楚雪萤口中脱落。
她含糊不清地继续咒骂。
姜止面无表情道:“祸不及子女,你做的孽,你自己来偿还。如果你不答应,我也只能用一些卑鄙的法子,来逼你答应。”
她偏头,看了眼时间,“楚雪萤,你好好想想吧,我就在这里,等你的答复。”
楚雪萤趴在地上,又哭又笑。
姜娆望着她,害怕地蜷缩起身子。
看到姜娆的反应,楚雪萤咬着牙起身,冲到她面前,“我是你姆妈,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都不理解我...”
她用力摇晃着姜娆。
姜娆没有反应,她想到小时候。
她从小就知道,父母的感情并不好。
甚至父亲对母亲,比对陌生人还冷淡。
那时,她想怨恨父亲姜宗文,怨恨他宁愿给陌生人笑脸,都不愿意施舍母亲一个微笑。
可是,她又恨不起来。
因为父亲对她很温柔,他对她和姜止,是一样的。
给她们买漂亮的裙子,带她们买好吃的糖果。
除了对母亲冷淡,父亲他对谁都好。
当然,对她和姜止更好。
她年纪小,并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对母亲这样。
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姜娆空洞的眼,多了悲戚的光,“你为了我们好,所以你强行拆散父亲和他心爱的女人,还撞死了父亲。对我,你宁愿我死在乔家,也不肯帮我跟乔栩离婚。小淮他...也是你跟别的男人暗中苟且生的。姆妈,你所谓的好,真是太廉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