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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十七弟,难道咱们要收购食盐,再卖给百姓吗?那样怎么会有利润呢?”
扶苏脑子还没转过来。
若是要收购食盐再去买卖,那不是亏本生意嘛?
“哎呀长兄你笨死了。”
赢子季无语的看了扶苏一眼,又道:“咱们当然是要买下一座盐山,自己开采啦。”
“盐矿?那可是很贵的,十七弟你哪来的钱买盐山啊?”
“不是盐矿,是盐山!”
赢子季从怀中拿出几张纸,“就是那种无法耕种的盐山,很便宜的。”
“这便是将矿盐提纯的方法,用这种方法提炼出的盐,就跟雪花似的,又白又精细!”
说着,便将纸张交给几人传阅。
看完之后,张良深深的吸了口气。
盐山,根本种不了庄稼。
其中的盐还有毒,人是不能食用的,故而价格很低。
若是小公子所出的方法是真的,那简直就是一座金山啊!
“十七弟,你说的盐山貌似咸阳百里之外就有。”
“只不过,那似乎是冯相的封地。”
冯去疾肯定是不愿意看到书院建成的。
会甘心把封地让出来吗?
“咱们可以花钱买嘛,反正他又不知道咱们能提炼出盐来。”
“只是到时,冯相难免狮子大开口……咱们还缺一点启动资金呀。”
赢子季说着。
看着扶苏,大眼睛眨了眨,里面似乎冒着期盼的小火花。
萧何轻咳一声。
张良仰头望天,纯当没看到。
张耳父子默默干饭。
空气一时间有些凝固。
只有扶苏被这目光看得有几分不自在,轻咳一声不知如何是好。
“火锅好吃嘛长兄?”
“当然好。”
“那借我点钱吧,我知道,长兄你有小金库的。”
“好……嗯??”
半柱香后。
明明吃饱了肚子,扶苏却感觉自己浑身乏力。
摇摇晃晃,神志不清几乎忘记是怎么离开的赢子季府邸。
“唉,罢了,若此事真的能成,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希望父皇回来不要怪我跟着十七弟胡闹。”
扶苏叹了口气,登上了马车。
想起待会要拿出自己的小金库,他便是一阵肉疼。
攒了那么多年,一下就被掏空了啦!
不过,这盐山中提取出的盐,真的能吃吗?
……
左相府邸。
冯去疾拿着毛笔,全神贯注的在纸张上写字。
现在,咸阳的官员们,基本都已经用上了纸张,比之前方便何止十倍。
连公文,也不用一车一车的往家中运送了。
虽然写的是个静心的静字。
但从散落一地的纸张来看,他已经把这个字写了上百遍了。
“印刷....这莫非便是能让文字大批量出现在纸张上的方法?”
冯去疾一直在思考。
此时,房门口出现一个人影。
“相爷,外面有人求见。”
“不知规矩,不记得我写字的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扰么?”
冯去疾笔锋偏了下,这个字算是废了。
而且他心中的思考也被打断,顿时语气相当不爽。
“回相爷的话,来的是小公子的人,请相爷恕罪。”那个侍人战战兢兢道。
小公子现在可是监国。
而且来的人还有锦衣卫护送。
若是他不通传,到时锦衣卫给他一刀咔嚓了怎么办?
“来的是谁,有什么事?”
听到是赢子季的人,冯去疾将笔搁下,在净手池中洗了洗手。
“来人自称萧何,想与相爷商议,购买您封地中……”
萧何?
这个名字冒出来,侍人明显感觉冯去疾的表情不对了。
“哼,与这出身低贱之人有何好谈?就说本相身体有恙,今日不见客。”
冯去疾连后面的话都没听完。
拂了下袖子,便不再言语。
“诺,小人这就去通报……”
“等一等,你方才说什么?这萧何是来购置封地的?”
“正是,萧何想要购置相爷封地中的一处荒山,在临近华山那。”
侍人连忙回身答道。
“荒山……萧何买这个作甚?以他的出身,钱想必是从小公子那来的。”
冯去疾眼中闪过莫名的神色,似乎在心中盘算了一番。
他确实有那么一块地。
但那却是座盐山,根本栽不活粮食。
现在小公子兴修书院,正是用钱的时候,这萧何居然还主动找上门来购置封地?
这倒是有意思。
一块产不出粮食的山地,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用处。
能打击一下小公子的腰包,何乐而不为。
“你去让萧何进来吧,呵呵,居然为了贱商之事来找本相,他也就这点能耐了。”
“诺!”
不多时。
一袭布衣的萧何便被带入后堂。
冯去疾连茶水都没准备,也没请他坐下,看似随意道:“萧大人才登上朝堂,哪来的钱财?”
“这钱财,自然是小公子赏赐的。”
萧何察觉到对方的轻视。
听到钱是从赢子季那来的。
冯去疾微眯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照理说,本相是不愿从事这招摇过市的贱商勾当的,但既然萧大人登门拜访,我便将这封地里的这座山让给你,说个数吧。”
“这……冯相如此恩情……下官感激涕零。”
萧何面上挂着一副又是诚惶诚恐,又是惊喜的神情。
手忙脚乱的模样令人发笑。
下官怎敢开口,冯相觉得多少贯铜钱合适?”
“那便一千五百贯吧。”
“这……”
萧何愣住了。
没想到,这冯去疾这么好说话。
他从扶苏那挪来的钱,可不就刚好一千五百贯么?那可是一座金山啊,用小公子的方法,挖出来多少盐,便等同于挖出来多少钱,车子都运不完的钱!
其实一千五百贯很多了,现在国库中也不过十万贯钱。
只是盐山的价值太高,他才如此意外。
“怎么?多了?哼……”
冯去疾还以为萧何是囊中羞涩,拿不出这么多钱。
也是,一个沛县来的泥腿子,走狗屎运被小公子看上,恐怕听都没听说过这么多钱吧。
“那便一千二百贯,再少免谈!”
“没问题!此事多谢冯相!”
冯去疾正要拂袖而起。
萧何却生怕冯去疾反悔似的。
连忙从袖袍中拿出了公文。
交割完地契之后,锦衣卫便从车上将钱都搬了下来。
算是财货两清。
交易完之后,冯去疾自然不会留萧何,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
直接让侍人送客。
萧何离去,冯去疾望着他留下来的几箱钱财,不禁嘴角微翘。
“哼哼,竖子不足与谋,何况同谋的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夫。”
除了萧何此处以外。
张良和张耳父子办事的效率同样很高。
公输家运来了采盐用的铁质工具,而张耳父子也将人手带到。
数十辆马车备齐,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咸阳城中出发。
“这些人从小公子的府上出发,是要去做什么的?”
“听说是从冯丞相手中购置了一座盐山,莫非那其中有什么矿藏不成?”
“我路过丞相府,好多箱钱从车上搬下来呢,花那么多钱买一座荒山?”
“总不会是去种田的吧?盐地可种不出庄稼来啊。”
马车出了城门,路过之人纷纷侧目。
都不知道这支队伍是出城去做什么的。
长长的队伍出了城池。
行过百里之时。
迎面而来有一队车架,周围有数十骑拱卫,而为首之人,居然是打扮颇为低调的顿若。
“来者何人?”
顿若示意队伍停下。
周围的穿着布衣,实则是黑冰台密探的仆从们,也都将手放上了刀柄。
“吾乃张耳,这是犬子张敖,见过国尉大人。”
“张耳?”
顿若这才想起,对面那队父子他似乎在朝堂上见过,是小公子的人。
这才挥了挥手,让周围穿着便服的黑冰台探子放下了警惕。
察觉到车内白龙鱼服的那位挥了下手。
顿若又问道:“两位运着这些辎重是要去何处?”
他掌管黑冰台,盘问一番倒是情理之中。
“我们父子是奉了小公子的命令,前去白昆山开采矿藏,公文也已经上缴,请大人放心。”
张耳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封文书。
交到了一个黑冰台密探的手中。
顿若看过之后,点点头。
“本官也是例行公事,你们去吧。”
“有劳国尉大人了。”
嘎吱嘎吱——
马车在地上压出深深的车辙印痕。
队伍逐渐远去。
顿若这才钻入马车当中。
其内坐的,正是秘密回到咸阳的赢政,带着自称能炼制延寿丹药的徐福。
“陛下,那是小公子的队伍。”
“寡人方才都听到了,这兔崽子,不知道又在捣鼓些什么。”
赢政微眯着眼睛。
冯去疾的封地是他赏的,他自然知道那座山是什么情况。
一座不毛的荒山罢了。
去那采矿?采什么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