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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在拉着家常。
塞北正在打仗,但越是如此,赢政的心态反而越发平静。
这也是历代秦王的优良传统。
每逢战事,必临危不乱,哪怕当年列国合纵伐秦,兵临函谷关之时,那是的先王也仍然稳如泰山。
赢政能扫灭六国,又如何会在驱逐匈奴的战事上瞻前顾后。
想到这,政哥喝了口茶水,为自己的淡定点赞。
正此时,宫外传来呼声。
“陛下!塞北…塞北!”
“噗!”
赢政呛了一下,口中的茶水都喷了出去。
看着门口顿若急急忙忙的身影,眉头皱了起来。
“慌慌张张的,塞北怎么了?你倒是一次说完啊。”
“末将实属情不自禁…塞北大捷啊陛下!”
赢政看着顿若从怀中掏出了一封战报,递到了他的手中。
看着战报,政哥的眼神止不住的轻轻颤了两下。
“韩信绕后偷袭休屠王城,斩杀了休屠王等一众匈奴王族,还俘获了祭天金人?”
“项羽焉支山以一当四,斩首三万五,俘虏五千?”
饶是赢政也没想到,这所谓的大捷,居然会如此的夸张!
焉支山项羽的一万人,怎么能把数倍于己身的敌人全歼啊?
甚至来去如风的匈奴,连逃跑都做不到!
韩信的战绩更加夸张!
塞北匈奴有几个王,休屠王是非常特殊的一个,因为他们是守护圣山狼居胥山的一支。
那祭天金人在匈奴眼中是圣物,代表天神的意志,就跟大秦宗庙里祖宗的牌位似的。
这相当于大秦的铁骑,还践踏了匈奴人的精神信仰啊!虽然此战还未结束,左贤王,右贤王、浑邪王,还有匈奴单于头曼仍然未灭,但这一战,已经完全将大秦的威严打出来了。
“哈哈哈…好,好啊!”
“小十七是上哪找的这两个将帅之才,当真是有不下王翦蒙恬之能啊!”
赢政止不住的龙颜大悦。
小十七看似儿戏的招了两个人为将。
谁承想,居然没一个是善茬,第一次上战场,就立下如此不世之功。
“顿若,你去传小十七来章台宫。”
“诺!”
“小公子,陛下传您速速…嗯?您这是在…”
顿若到来之时,刚说完这句话,便愣住了。
他正好看到赢子季蹲在后苑中,浑身弄得脏兮兮的,跟个小泥猴子似的。
面前还有个像是用泥捏出来…床?
小公子这是……刚玩完泥巴?
霎时,顿若有些哭笑不得。
“我这是在做火炕呀,冬天把炕头烧热了,人躺上去可暖和啦。”
“我前两天还用混凝土造了个长城呢。”
赢子季咧嘴笑道。
长城模型现在应该已经干透了。
“用泥巴造长城。”
顿若不由得偏过头,看着用泥巴捏出来的长城,眼底错愕。
小公子和陛下打赌的事情,他方才刚好听到了。
这就是小公子说能为修建长城省下一半开支的法子?
“您这样如何去见陛下,还是请小公子先清洗一番吧。”
顿若疑惑了片刻,不由得哑然失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都习惯小公子智多近妖了,差点忘了人家的年纪。
玩泥巴对于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来说,很正常嘛…
“这个长城模型就麻烦顿若将军找辆马车运到宫中啦。”
“还有将张先生也叫来吧,我让他整理了所有繁体字化为简体字的手册,也要带给父皇看看呢。”
赢子季也懒得收拾了,蹦蹦跳跳出了门。
留下顿若愣在原地,不禁叹了口气。
作为常年跟在始皇陛下身边的近卫头子,身居要职。
小公子指挥起自己来,怎么比陛下还心安理得。
他上前用手指敲了敲那个长城模型...
嗯?如此坚硬?
小公子说的混凝土…是什么土啊?
半个时辰后。
章台宫内。
“小公子的眼光当真毒辣,这韩信和项羽,都是极为优秀的将帅之才啊,那个当司农内吏的萧何老臣也见过了,内政处理的井井有条,有宰相之才。”
“哼哼,这小混蛋运气是很好,族叔你这话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跟寡人请辞了吧。”
“唉,老臣年级大了,难免头脑昏聩,若是能让萧何接班,倒也能放下心了。”
“这可不行,咱们大秦正是多事之秋,寡人可不允许族叔您撂挑子,来人,去将巴蜀献上的贡酒拿来,给族叔暖暖身子。”
“贡酒?哈哈哈,这巴蜀的贡酒可是难得一见啊,老臣谢过陛下。”
始皇面前的桌上,侍人将酒端上,还带了些下酒菜,然后用兽碳隔着水温起酒来。
赢腾闻着酒味,又吃了口下酒菜,不禁砸了咂嘴。
上次国库“失窃”一事,他卧榻躺了好几天都没缓过来,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啦。
下次若是真的弄出乱子,他怎么跟陛下交代啊?
正在两人交谈之时。
“父皇,你们喝酒呐?”
赢子季哒哒哒跑过来,扑腾坐在了火炉边上。
而张良则是神情平静跟在后面,静静的站立一旁。
“没规没矩的,进来也不知通报一声。”
若是其他公子,哪怕是扶苏敢这样,政哥肯定都得生气。
但面对赢子季,他却只是口头嫌弃了一句。
“小十七,上次你给国库搬家,差点把族叔吓坏了知不知道,还不给族叔道歉。”
“啊,对不起啊离腾爷爷,是父皇让我随便拿的。”
听到赢子季还把自己给带上了。
莫名躺枪的政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老赢腾却摆着手,苦笑道:“此事不怪小公子,是老臣年级大了,禁不起大喜大悲。”
说完又叹了口气,喝了杯酒。
“这是什么酒呀,我也要喝。”
“去去去,小孩子喝什么酒?”
“哎呀,韩信和项羽他们都打了大胜仗,父皇您连两口庆功酒都舍不得给我喝嘛?”
“不行不行。”
“嘿嘿,父皇你这下酒菜不行呀,这怎么喝得下呢?我用下酒菜跟您换酒喝,可不占您的便宜。”
说着赢子季便翻起了小布包。
从中拿出了诸如花生…鱼仔…鱿鱼须之类各种的零食。
“你还像个小酒鬼似的,挺有研究么?”
赢政没好气的拿筷子沾了些酒,面上露出了玩味的神情。
这酒可是巴蜀上贡的竹叶青,后劲很大的。
小十七嘴上说的这么厉害,政哥都迫不及待看那张小脸蛋上龇牙咧嘴的神情了。
“吸溜……咳……呸呸……”
果然,赢子季才将筷子放进嘴中,便苦着脸吐了两下。
“哈哈哈,小公子,您喝不习惯吧?”
赢腾见状,也是抚须大笑。
“才不是呢,是这酒太难喝啦,而且都没什么酒味嘛。”赢子季摇摇脑袋说。
差点忘了,这个时代的酒度数都是极低的,而且其中还有不少杂质。
哪怕这巴蜀贡酒已经是进献给始皇的极品了,味道也好不到哪去。
“哦?这可是上好的竹叶青了,小公子您莫非喝过比这还好的酒?”
赢腾来了兴致。
他虽是文官,早年也为大秦征战过沙场,行军打仗在军伍之间,也是酒中老餐。
这巴蜀贡酒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好酒了啊,民间喝的酒更是浑浊不堪。
“哼哼,这还不简单,只要蒸馏一下就好啦,二锅头可比您喝的这酒好多了呢。”
赢子季又从小布包中拿出一个竹筒。
然后摆在了桌上。
盖子刚揭开,极为浓烈的酒气便喷薄而出。
蒸馏之法其实很简单,只要加热到一定温度,让酒随着蒸汽从铜管中滴出来就好了,简单的很。
“嘶…这是什么酒啊?”
老赢腾闻着这浓烈的酒香,不由得露出惊容。
然后端起来小小的喝了一口。
顿时感觉一股火线下喉,散入四肢百骸,额头上都冒出了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