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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1章:不想她受苦
齐嫣回到驿站之时,广平侯与田氏仍旧彻夜未眠,夫妻二人都在等着她的好消息。是以她几乎一踏入驿馆,便被几人引到广平侯与田氏的房中。
“女儿,事情如何?”
成败几乎就在此一举,一旦齐嫣拿下赢冉,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好办许多。他们可以先吃下黎国,再以赢冉之名渐渐把手伸得更长一些。
齐嫣叹了一口气,随后摇头。
“这个太子应该是病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准备动手的时候他却忽然醒了。”
广平侯有些不太相信,声色颇具微词,“既然如此的话,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越说,责备之意越是浓烈。
齐嫣匆匆下跪,“爹爹息怒,女儿本想在那边与赢冉耗着。他显然重病未愈,突然醒来也不过就是在强撑,可女儿怎么也没有想到同他僵持一半,那个公主却突然回来了。”
“公主?”广平侯皱了皱眉。
此时,田氏走到广平侯的身边,她扯了扯他的袖子,随后开口道,“好了,你也别太为难嫣儿。事情总有突发状况,既然太子醒了,那嫣儿也没有办法不是?”
广平侯叹了一口气。
他又何尝不知道此事怪不得他的女儿,可怪不得归怪不得,明明是她主动请缨,如今却让事情发展到这样的程度上。今日失败,等于是在赢冉面前暴露他们的目的,接下来要想再有所行动的话想必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齐嫣似是看出了广平侯的想法,随后提议道,“事情还不如爹爹所想的如此严重,女儿还有个办法。”
“你说说看。”
“赢冉从小体弱多病,如今黎宫之中的太医又统统死绝,女儿自小研习武功与医术。而爹爹完全可以在他的寿诞当日将女儿以寿礼赠于太子。当众赠予,他自然无法推脱。更何况若是推脱,其中势必要牵扯到黎宫之中太医身亡的事情。此事如今还只是坊间传言,大多不尽信,真要提起来的话,赢冉定然要顾全大局的。”
广平侯思忖片刻,竟觉得齐嫣说得真有几番道理。
齐嫣见自己的父亲面容上已经有所动摇,故而继续推波助澜道,“爹爹,此事赢冉绝无可能有任何拒绝之意,而女儿也可以进宫暂且作为医女替他治病,入宫之后总有机会,只要他有所松懈,女儿便可以伺机而动。”
“如此倒也是个好法子。”广平侯点了点头,视线又落在身边的田氏身上,“夫人以为如何?”
田氏满意地点头,“我们的嫣儿倒也真的是长大了。”
她从小就几乎没有把齐嫣当成亲生女儿,一直以来都是当成棋子在培养。如今正是这颗棋子发挥最好功效的时机,是以她当然要帮着齐嫣说话。
广平侯听田氏也这么一说,自然是再无异议。
赢冉如今已经醒来,舞乐也已经回去,他的病自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舞乐有专门的药方,随时都可以替赢冉熬药。
其实兴许根本用不到这张方子,几乎等舞乐回来之后,赢冉的病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每次都是如此,病情突发,来得快去的也快。等病一稳定下来,赢冉便开始筹划寿诞的事情。既然特意邀请广平侯前来,那么自然不得怠慢。但是他又不能实施得过于隆重,毕竟楚王与燕王他都并未邀请。
说穿了,这场寿宴算是一场鸿门宴。
只是这个鸿门宴并非是为了扣下广平侯的,而纯粹只是针对他因为贪婪而伸向黎国的手罢了。他必须给广平侯一个重大的警告!
舞乐煎好了药,极其自然地就给赢冉送了过去。
她知道赢冉的寿辰快到,故而怀中还揣着她在灵山捡到的血玉。玉佩早已打造完毕,她正想借着这次的机会送于赢冉。
端着药碗,舞乐进了书房之中。
赢冉正在奋笔疾书地写些什么,舞乐一来,他便立即将桌子上的东西统统收了起来。
舞乐顿时有些尴尬,也不好意思再问,只能略带抱歉地敛眸道,“对不起,我进来的时候应该敲门的。”
“无碍。”赢冉淡淡地回了一句,随后起身,将舞乐手中的药碗接了过来。仰头,一饮而尽,这就连气味都几乎难以忍受的药,在赢冉的面前仿佛酒一般让人畅饮。他将药统统喝了下去,薄唇边还留下一点痕迹。
舞乐看着有些难受,便伸手替他嘴边的药渍拂了去。
当她的手碰到他的唇边,两人皆是一怔,周围仿佛有一种极其**的空气,像是凝聚了电闪雷鸣般的能量。
舞乐如触电一般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赢冉也偏过了头。
“煎药这种事不必你亲自来的。”为了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赢冉遣词造句一般地开口。然而他似乎是清冷惯了,即便如此小心谨慎地开口,看上去也与平常无异。
至少,舞乐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波动。
她可以容忍赢冉对她的疏离与冷漠,却无法忍受他这样的提议。也不知怎么的,她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看着赢冉的神色多了几分责问,“我从小就给你熬药,我长这么大堂堂一个公主,除了书读的不少,其他的什么也不会。我就会给你熬药!赢冉,你能不能别这么对我?你是我弟弟,我想照顾你还不行么?”
她越说越是恼恨。
然而并非恼恨赢冉,而是恼恨自己的虚伪。
以姐弟的名义,就想强留在赢冉的身边。本来这一切都应该是顺理成章的,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成了今天这般模样。
是齐嫣么?
因为她的出现,所以赢冉对她的态度产生了改变?若当真如此,她也完全可以无怨无悔。可她能为他所做的事情从来不多,她不希望就连自己仅仅有能力完成的事情都要被剥夺。
赢冉微微抿唇,“你是我的姐姐,是公主,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让你亲自来做呢?”
他只是纯粹不想她受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