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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大限将至
阴冷的目光在翊阳脸上扫过,梁帝强压下心中的杀机,冷冷道:“将长公主关入宗人府,听侯发落。”
“父皇……”
赵恪才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梁帝凶狠至极的眼神给瞪得浑身一冷,已经到嘴边的话,硬是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下一刻,他耳边响起梁帝不带一丝感情的森冷声音,“再说一个字,朕连你一并关入宗人府。”
梁帝的耐心已经到了顶点,如果这个儿子连这个眼力劲都没有,那他不介意另立太子,虽然那会趁了赵惟的心意。赵恪总算不蠢,看出梁帝的不耐烦,再说了,姑姑虽然被关入宗人府,但至少性命还在,可以徐徐图之。
想到这里,他默默咽回嘴边的话,眼睁睁看着侍卫粗暴的将冷笑不止的翊阳拖出去。
没了碍眼的人,梁帝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躁与不安,垂眸看向跪地不起的齐院正,咬牙道:“你和朕说实话,大殿下还能撑……几天。”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梁帝心如刀绞,他对这个儿子,是真的疼爱,不掺一丝算计的疼爱,远非赵恪他们几个能够相提并论。
“臣……臣估摸着还能撑个……”齐院正抠着细密的砖缝,汗如雨下,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
“说!”梁帝不耐烦的催促着迟迟没有往下说的齐院正。齐院正知道躲不过,狠狠一咬牙,飞快地道:“大殿下至多还能撑三日。”
三日……
听到这个短暂到不足一掌的数字,梁帝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脚步一阵踉跄。
王安赶紧扶住摇摇晃晃的梁帝在一旁的紫檀阔背椅中坐下,慌声安慰:“陛下,陛下保重龙体啊。”
梁帝没有理会他,忍着脑海中传来的涨痛与晕眩,盯着不敢起身的齐院正,一向威严的声音此刻竟然微微发颤,“可有延命之法?”
不等齐院正开口,他又连忙补充,“但凡御药房有的药,你要多少就取多少,若是不够,朕立刻派人去买。”
齐院正知道梁帝想听什么,但他只是一个大夫,而非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仙,只能硬着头皮道:“大殿下已经病入膏肓,实在非……”话未说完,齐院正已是感觉到头皮一阵刺痛,仿佛有一把小刀在生剜血肉一般,他知道,那是梁帝的目光。
齐院正心里一发苦,他身子又伏低了几分,硬着头皮往下说,“非……非药石能医,就算勉强拖延,也不过就是一日半日的光景。”
梁帝死死盯着他,目光森冷阴寒。
齐院正被盯得浑身僵硬,恍恍惚惚间,他仿佛听到了来自地狱的锁链声……
“咳……咳咳……”
虚弱的咳嗽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梁帝豁然起身,疾步来到榻边,紧张地望着苏醒过来的赵怀,“老大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儿子没事,让父皇担心了。”赵怀努力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容,宽慰着眼眶通红的梁帝。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梁帝在床边坐下,一边替他掖被角一边轻声道:“齐院正说了,你是急火攻心导致的呕血,喝几贴药,再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赵怀颔首:“儿子知道,有父皇的鸿福庇佑,儿子想有事也难。”
见长子病重之中,还想着让他宽心,梁帝心中大痛。
诸多儿子之中,长子最聪慧懂事,与他感情也深,不像太子与老六,整日蝇营狗苟,就想着那三瓜两枣的利益。
若是长子身体健康该有多好,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立他为太子,将这偌大的江山社稷交托给他。
可惜……
梁帝强忍了心中的悲痛,叮嘱道:“往后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就是了,伤了身子可不值得。”“咳咳,儿子知道。”赵怀乖巧的答应一声,转头看向匍匐在地的齐院正,又看了看梁帝。
梁帝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咳嗽一声,漠然道:“起来吧,大殿下的药,你亲自去煎。”
“微臣遵旨。”齐院正连忙答应,艰难地站起身,但依旧躬着身子,一直到退出大殿,才敢直起。
直到这个时候,齐院正才发现自己贴身的衣裳全部都濡湿了,此刻紧紧贴在身上,被风一吹,冷的直打哆嗦。
“院正大人,药方有了吗,奴才这就去抓。”
侯在殿外的小太监看到他出来,连忙迎上去,等着接方子。
药方?哪还有什么药方。
齐院正暗自苦笑,却不便说出口,摆手道:“不用了,本官自己去一趟御药房。”小太监虽然奇怪,但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退回原处。
养心殿内,梁帝打发齐院正离去后,亲自给赵怀喂了温水,又对王安道:“让人去毓庆宫一趟,拿几套大殿下的衣裳过来,还有贴身物品也都拿过来,这几日大殿下就住在养心殿,朕亲自照顾他,等他……痊愈再搬过去。”
说到最后一句,梁帝心中又是一阵剧痛,痊愈……这两个看似轻飘飘的字,却成了他此刻最可望而不及的东西。
他是真的疼爱这个儿子。
王安一愣,养心殿是皇帝居住的地方,现在梁帝让赵怀住在此处……
“陛下,这……这不太合规矩。”他小心翼翼地劝着。
“朕说的话就是规矩。”梁帝横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疑。既然救不了这个儿子,那就在仅有时间里,多陪陪他。
这是梁帝的想法,也是他此刻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嗻!”王安陪着梁帝那么多年,也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不敢再多嘴,唤了小太监去毓庆宫拿东西。
期间,齐院正端着一碗刚刚煎好的汤药进来,梁帝吹凉后,亲自喂了赵怀喝下。
不知是因为休息了一阵子,还是因为汤药的关系,喝过药后,赵怀精神好了许多,能够倚着枕头坐起来了。
“父皇,姑姑和太子怎么样了?”赵怀试探的问着。
“太子没事,朕让他回去了。”梁帝擦拭着手上的药渍,避重就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