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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赌与不赌
待镇定下来后,刘老爷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有把握吗?”
这句只有短短五个字的话,却令蛇六娘退去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略带着几分凝重地道:“此事关乎刘府上下安危,我不该骗你,对付金一一事,我有把握,但没有十成,顶多只有六七成。”
听到这话,刘老爷面皮一阵哆嗦,惶恐地道:“也就是说,有一小半的机率会失败,那到时候怎么办?”
蛇六娘盯了他片刻,忽地道:“刘老爷,你去过赌坊吗?”
刘老爷被他问得一阵迷糊,不解地道:“去过,怎么了?”
蛇六娘不答,继续问道:“那你有见过稳赢不输的赌局吗?”
刘老爷仔细想了想,摇头道:“这个还真没有。”说着,他又道:“赌钱这个事情,哪里有一定赢的,否则也就不叫赌了。”
“那就是了。”蛇六娘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稳赢不输的事情,所谓的十足把握皆是谎言,任何事情都有风险,只是有些人,挑了风险最小的那一条路去走而已;在金一这件事上……”她深吸一口气,用婉约动听的声音缓缓继续着未完的话,“从他逃走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想要怎么寻找,怎么对付,日夜不停地想着;可最终,我也只能找到一条六七成把握的路,十成,甚至八成都找不到。”
听到这话,刘老爷顿时急了,“可是我赌不起,别人都可以逃,唯独辰儿,被他困在他的房间里,连一步都不许踏出,一旦事败,辰儿必定没命啊!”
“我知道。”蛇六娘话音未落,刘老爷便急声道:“你既然知道,还要让我赌,简直……简直……”后面的话有些难听,他犹豫再三,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未曾宣之于口,只以拂袖表达了一下心中的不满。
以蛇六娘的通透心思,又怎会猜不到,代他说了下去,“简直是个疯子对吗?”
“你知道就好。”刘老爷生气地道:“你不是刘家的人,自不会在乎,但对我来说,辰儿就是命根子,谁都可以有事,唯独他不可以。”
面对他的斥责,蛇六娘也不生气,将一直缠绕于指尖的秀发甩到身后,凉声道:“要不赌刘公子一人性命,要不就赌刘府上下几十口的性命,刘老爷你自己选择吧。”未等刘老爷言语,她又道:“对了,时间不多,我还得回去禀告老夫人,您赶紧做决定吧。”
“你,你别吓唬我。”刘老爷强装镇定地说着,“岳阳城是有王法的地方,我就不相信,他敢胡来,实在不行,我就去报官!”
听到他这话,蛇六娘顿时“咯咯”笑了起来,脸上满是轻蔑之色,刘老爷被她笑得挂不住脸,生气地喝斥道:“你又笑什么?”
蛇六娘根本不在意他是否生气,自顾自地笑着,待得笑够之后,方才道:“我笑你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这么天真可爱;官府若是治得住金一,他此刻还会在你府吗?你别忘了,前些日子,他在街上袭击我家长公子的时候,还死了一个官差。”
刘老爷脸上仅有的那丝血色随着蛇六娘的话被迅速抽干,且这种感觉还在往身体里蔓延,他脚步踉跄地往后退着,险些摔倒,赶紧扶住一旁的桌角,将摇摇晃晃的身子放进椅子里;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失态。
“六七成……六七成……”刘老爷失魂落魄地念着这三个字,他一点也不想赌,可又不得不承认,蛇六娘说得没错,赌了,他们家尚有三四成生机;不赌,很有可能惨遭来门,怎么办?怎么办?
刘老爷慌乱无措的思索着,他几次张嘴欲言,可临到嘴边时,又迟迟说不口,毕竟接下来的话,将会决定刘家未来的命运,这担子实在是太重了,重到连他都感觉负担不起。
蛇六娘等得不耐烦,催促道:“怎么样,还想好了吗?”
“我……我再想想。”刘老爷挣扎半晌,也只说出这么几个字来,额上的冷汗一直在往外渗,抹掉没一会儿,便又密密布了一层;其实何止是额头,衣裳下也是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爽快的人,从为拖泥带水,如今才知道,不是他爽快而是没遇到关乎生死的大事。
在蛇六娘忍不住又想催促的时候,刘老爷终于开口了,“这件事,我想亲自与江老夫人确定。”
蛇六娘不高兴地道:“怎么,你信不过我?”
刘老爷咬一咬牙道:“算是吧,毕竟咱们还是头一回见,我实在不敢将刘家那么多人的性命托付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身上。再说了,他这两天还需我帮着弄药材,暂时还不会动手。”
这一回蛇六娘倒是没有生气,刘老爷说的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他,在思索片刻后,她道:“既然如此,也罢,待我先回去禀告老夫人,天亮后再来找你。”
刘老爷摇头道:“不用,我跟你一道去。”
“你就不怕引起他的怀疑?”
刘老爷摇头道:“他有伤在身,又被官府通缉,自来我府中之后,就整日待在屋中并不外出,又怎会知道我出入府邸之事;至少知道他的,除了我们夫妇之外,便只有管家一人,他跟了我几十年,很是忠心,你也只管放心。”
见刘老爷这么说,蛇六娘也不再说什么,刘老爷能够早一刻下决定,他们也能早一刻做准备。
如此又等了一会儿,方见管家提着从季大夫那里抓来的药回来,刘老爷赶紧将他叫到屋中细细叮嘱了一番,待后者答应后,又换了下人衣裳,随重新戴上瓜皮小帽,扮做男人模样的蛇六娘早了出去。
从潜入刘府到离开,统共是一个多时辰,但在这段时间里,一桩事情接着一桩事情,几乎没有空余过,所以即便蛇六娘捡着重要的事情长话短说,也足足说了一柱香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