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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真正目的
见他这么说,辛夷只得端起搁了好一会儿的茶,那碧螺春已经完全舒展,在碧绿清透的茶汤中载沉载浮,她吹开上面的茶沫子抿了一口,顿时有一股清冽馥郁的香气在唇齿间散开,并且夹杂着花果之香,回味悠长,纵是她自幼饮惯好茶,也不禁赞道:“好茶。”
“比剡溪茶如何?”
“各有千秋,难分伯仲。”这般说着,辛夷眸光一黯,低低道:“可惜世间已经没有剡溪茶。”
“你不是说万茶商会或许会有吗?”
“就算有,那也是以往存下来的,真正的剡溪茶终归是没有了。”辛夷苦涩的说着,当年辛家没落,剡溪茶被一把火烧尽;她虽年幼,却也觉得不甘心,曾屡次问辛父剡溪茶的种植方法,想要重振辛家,辛父却一直不肯告之,只说那是不祥之物;再后来,辛家就被灭门,辛父死在乱刀之下。至此,剡溪茶是彻底失传了,就像辛夷说的,哪怕万茶商会存有剡溪茶,那也是无根之物,真正能够种植采摘,一代代传递下去的剡溪茶已经没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整件事的经过了吗?”辛夷实在是太好奇了,以楚孤城与墨清的地位,为什么要联手演这场戏,目的又是什么?
这一次,江行远没有再避而不答,清缓若流水的声音在屋中徐徐响起,“昨日我带着阿财去查一些事情,回途之中瞧见有三五个人在茶铺之中斗茶,其中有一种茶,就是你现在喝的碧螺春,另一种则是……”江行远声音一顿,随即缓缓说出三个辛夷万万想不到的字,“剡溪茶!”
“这不可能!”辛夷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待思绪平复了些许后,她道:“当年剡溪茶被一株不剩掘尽,这是我亲眼看到的,自那之后,剡溪茶就绝迹了,就连万茶商会那边,也只是我的猜测,未必真有,又岂会有人拿去斗茶。”
“我也与你一般,并不相信,可那人信誓旦旦说自己就是剡溪茶,还沏了两盏,让我与阿财品茗,虽然知道十之**是假,可剡溪茶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所以我思索半晌,还是喝了一口。”
“我自幼品茶,尝尽天下各味,所以茶刚一入口便尝出是毛峰茶,可怪异的是,那沏茶所用的茶叶,与我平日所见的毛峰全然不同,倒有几分像……”
辛夷双眸一沉,冷冷说出答案,“幽灵茶。”
“幽灵茶……”江行远徐徐重复着这三个他今日才听到的字眼,感慨道:“我自诩尝尽天下茶叶,却还是头一回听说幽灵茶这等诡异古怪之物。”
“公子一路行来,走的是光明正道,自不会听说这种斜门歪道的东西。”这般说着,辛夷又疑惑地道:“这么说来,公子确实喝了幽灵茶,为何会没事?”
江行远苦笑道:“我这人甚是挑剔,非好茶不咽入喉,所以那茶刚一入口就被我悄悄吐掉了,这才侥幸逃过一劫,阿财就没那么幸运,他喝了一大半。我原本也没怀疑,只以为是有人为了出风头,借用剡溪茶的名声,岂料阿财喝过后不久就一头栽倒在桌上,昏迷不醒;我心知定是这茶有问题,想看那些人有何阴谋,便跟着假装晕倒,岂料那些人竟各自散去,一个都没留下。”
“确定四下无人后,我方才去看阿财,我粗通一些医理,没有中毒的迹象,但脉象很乱,且青筋浮现,开始不停出汗;我怕他会有性命之忧,便立刻找了马车,将他送回宅子。”
辛夷思索道:“那个局,明显是冲着你来的,只是阿财大意,做了那个替死鬼。”
“不错。”江行远捧着温热的茶盏,凉声道:“我悄悄去见了楚兄,让他对外一律说是江家公子出事;同时暗布人手,看究竟是哪些人在嵊州县装神弄鬼,谋害人命。”
辛夷若有所思地望着正在续茶的江行远,后者感受到她的目光,微笑道:“这里就你我二人,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辛夷咬一咬唇,问道:“你昨日去查的事情,应该不简单吧?”
“确实。”江行远爽快地承认,随即扬一扬修长的双眉,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蕴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想知道吗?”
“人皆好奇心,我也不例外。”辛夷回答得也干脆。
江行远起身屋中走了几圈,似乎在思考是否应该说给辛夷听,直至这个时候,辛夷方才发现,素白长袍下,他竟没有穿鞋,露着一双骨肉份明,白晳修长的足,在左脚脚踝处,还有一粒朱砂痣,顿时添了几分媚意。
辛夷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若江行远是女儿身,定会是一个倾绝天下的女子,惑尽世间男子。
“其实……”江行远的声音打断了辛夷的思绪,连忙收敛心神仔细听着他接下来的话,“我与楚兄这次来嵊县,并不是挑选贡茶,而是缉查私茶。”
“私茶?”饶是辛夷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禁被这两个字吓了一跳,难怪她这样,私茶之罪在刑律之中,可是极为严厉的存在,抄家充军皆是正常,情节严重者,可依律判处死罪。
“不错。”江行远负手站在天青色的窗纱前,沉沉道:“这几年私茶之风越演越烈,给朝廷带来了极大的损失,可一直找不到贩卖私茶之人,顶多就是抓一些小鱼小虾,无济无事。此次朝廷下定决心,要彻查私茶案,楚兄就是其中一个微服查访的钦差。”
“嵊县虽然没有特别出名的茶叶,却是江浙一带的产茶大县,可这几年,嵊县收上来的茶叶越来越少,就算落没,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所以朝廷怀疑,减产是假,贩卖私茶是真,所以派了楚兄过来。的这段时间,我与楚兄一直在调查此事,倒是找到几个茶农有售卖私茶的嫌疑,我扮做私茶贩子,借口向他们收购私茶以打听消息,但这些人很谨慎,口风也很严,我费尽口舌,也不过打听到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