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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封印的屋子
“是。”王安再次躬身离去,这次没人再唤住他,很快就走得不见踪影,而在他之后,梁袖也扶了江老夫人往宫中走去,辛夷与江行远以及江行过随行在后,江行过最是稀罕,东瞧瞧西望望,颇像则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嘴里喃喃地不知在念些什么。
梁帝所过之后,众尽皆跪地行礼,待他们走得不见踪影后方才敢抬头起身,而这一回,相较于往常一惯的畏惧,这次的一双双眼睛里更多了几分好奇,纷纷猜测着那位老夫人是什么人,竟能得梁帝亲自搀扶,只有少数几个宫里的老人露出震惊之色,几十年了,没想到又能见到那一位。
梁帝并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一边走着一边兴致勃勃地向江老夫人介绍着沿路的景色,虽然紫禁城仍是紫禁城,未有大变,但各种摆设景致,却不可能几十年而一成不变。
“奶娘你瞧,这是一块刚从太湖运过来的石头,形似瑞鹿腾飞,颇为有趣,意头也好,就给放在了这里。”
江老夫人静静听着,半晌,忽地道:“这些年皇上与太后还是与以前一样吗?”
梁帝沉默了一下方才道:“奶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尽管梁帝没有回答,但江老夫人自幼看着他长大,犹如半个母子,岂会瞧不出来,轻叹一声,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慈宁宫道:“当年之事,太后确实做的不对,但她始终是皇上的生母,母子又岂有隔夜仇;哪怕真有,几十年难道还没恨够吗?也该解了。”
梁帝眸光沉沉地道:“没什么好恨的,也没什么好解的,她做她的太后,我做我的皇帝,互不干涉;该有的尊敬与东西,朕一样都不会少她,但也仅此而已。”
江老夫人无声轻叹,别人不知道皇帝与太后之间为何如此疏离,她却是清楚的,也怪不得梁帝怨恨到今年。
“可她终归是皇上的生母啊。”江老夫人迟疑许久,终还是又劝了一句,与刚才一般无二的话,因为除了这句,她不知还能从哪里入手劝说。
梁帝唇角微弯,勾勒出一丝凉薄的笑容,“是啊,她是生母,给了朕血肉,所以朕给她太后的尊荣,彼此两清,互不相欠。”不等江老夫人言语,他已是道:“奶娘难得入宫一趟,别说这些败兴的话了,真着黄瑞忠备菜的功夫,景略陪奶娘好好瞧瞧,再去看一看御花园,宫里来了几个不错的花匠,将那花木培育得很好;可惜现在是冬天,不然真真是花团锦簇,美不胜收。”“好。”江老夫人笑着答应,没有再勉强,几十年的心结不是她一言半句就能够解开的,只能往后寻到机会再劝,“话说回来,皇上已经不是以前的皇子了,可不要再自称景略。”
梁帝动容地道:“无论是当年的皇子,还是今日的大梁皇帝,都是景略,是奶娘抚育长大,拼死维护的那一个景略,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江老夫人眼圈微红,拍着他的手臂道:“奶娘知道你的心意,但到底有所不妥,所以,这一点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奶娘。”
梁帝原本还想要拒绝,迎上江老夫人坚决的目光,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好吧,一切都听奶娘的。”
在逛到御花园的时候,王安也回来了,说是黄瑞忠已经在御膳房了,大概还需要小半个时辰才能够用膳。
梁帝点点头,笑着道:“趁着还有时间,朕先把惊喜给奶娘如何?”
“也好。”江老夫人含笑道:“自打皇上公堂说了之后,老身可一直记着,倒是要瞧一瞧,到底皇上给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
梁帝吩咐了王安带辛夷等人继续游逛御花园后,自己扶着江老夫人离去,一路来到养心殿后面的一进院子,侧目看睨着神情复杂地江老夫人,“奶娘可还记得这里?”
江老夫人轻吸一口气,平复着心潮涌动的胸口,“老身在这里住了十来年,怎么会不记得;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几乎没变过。”
这个院落,就是江老夫人当初在宫中做奶娘时居住的地方,在这里,她抚育了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是在这里,她经历了这辈子最惊心动魄的事情;又是在这里,她一步步看着那个稚嫩的少年渐渐成长,并一步步踏上九五至尊的宝座。
梁帝将江老夫人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微笑道:“我们进去看看。”
意料之中的那个“好”字,江老夫人却迟迟没有说出口,或许是近乡情怯,明明这些年经常会想起这里,想起曾经的种种,可真到了门口却又害怕起来。
梁帝知道她的心思,故而也不催促,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如此许久,江老夫人终于克服了心里的障碍,用力点头道:“走吧。”
梁帝依言扶着她推门而入,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真看到的时候,江老夫人还是愣了许久,倒不是因为陌生,而是……太熟悉了;这里的一切都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一点也没变过,甚至梳妆台的铜镜前还搁着她那会儿未曾收入匣中的木梳以及发油,她嫌穿旧了而没有带去的衣裳也端端正正地挂在架子上……
外面岁月匆匆,少年变成老人,青丝化成白发,许多人生又有许多人死,日升月落,一次都没有停止过,可这里……这间屋子里的时间仿佛被封印了一般,一切依然犹如 昨日,甚至还能闻到那丝残留在屋中的烟火气息……
江老夫人怔怔看着这一切,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她已经知道梁帝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了,但她真的没想到,后者竟然会悉心维持着一切,数十年未改。
“奶娘最初离开的那一阵子,朕很彷徨,日日都来这里,唯有在这里,朕的心情才能得以平静,也才有力气去面对那一个个心存不善的大臣以及边境那些狼子野心的辽国与夏国;后来慢慢的,朕学会了如何对付那些臣子,如何牵制辽夏,也就来得少了,但这里一直维持着奶娘离开的模样,不许任何人动,就连洒扫的事情,都是吩咐王安做的,其他人一律不得踏入。”梁帝的声音在江老夫人耳畔徐徐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