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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沉重的压力
赵恪性子温和,一直静静听着,不曾打断,直至郑淑妃说完了,方才道:“儿子都记下了,就算为了母妃,儿子也一定会仔细的。”说着,他面有忧虑地道:“听说母妃之前为了儿臣的事,与父皇生了些许嫌隙,不知……”
“已经没事了。”郑淑妃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轻拍着赵恪的手微笑道:“其实你父皇也舍不得你远行千里,但你是太子,这代天巡视四方的责任,也只能由你来担,莫要怪你父皇。”
“儿臣知道,父皇也是想借此历练儿臣。”赵恪性子一向温厚,所以并没有存什么怨责之心,尽管有些难过,但对这件事坦然接受。
“那就好。”郑淑妃话音刚落,杜鹃在一旁轻声道:“娘娘,长公主来了。”郑淑妃顺着杜鹃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见长公主府的马车停在不远处,后面还停着数辆马车,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她瞧过去的时候,翊阳也正好掀起了一角帘子,倒是瞧了个正着。
郑淑妃在朝翊阳微微一笑后,收回目光,对赵恪道:“宗氏族亲之中,就属你姑姑最疼你,上回见你姑姑,她对你此番离京也是万般不舍,你且去与她好生道个别吧。”
郑淑妃进宫的时候,翊阳也未出嫁,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再加上郑淑妃会做人,彼此又没有利益冲突,倒是相处得很好,后来赵恪出生,翊阳更加常往郑淑妃宫里跑,带着各种玩耍,可以说一直到赵恪三岁之前,都是翊阳带着玩大的,感情自是异于平常的亲近,也正因为这样,翊阳才会视他若亲子,想尽办法帮他稳固太子之位。
“是。”赵恪拜别了郑淑妃后,来到马车前,车中除了翊阳之外,徐晋之也在,不知为何,面对赵淑时都未曾生起离别之伤的赵恪,这会儿面对翊阳殷殷的目光,却是未语先红了眼圈,嘶哑的喊了一声“姑姑”。
这样的赵恪令翊阳眸光一软,轻声道:“你可是堂堂东宫太子,怎得做这般小儿姿态,被人瞧见非得笑话不可。”
“在姑姑面前,恪儿可不就是小儿吗?”赵恪的回答令翊阳哑然失笑,宠溺地捏一捏他的脸颊,“你啊,对着别人时百般谦让,对着姑姑就伶牙俐齿,怎么,姑姑说你一句也不可以了吗?”
“不是,恪儿只是……只是……”赵恪以为翊阳不高兴,想要解释,可他本来就不是善于言语之辈,这会儿一着急,更是舌头打结,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好在徐晋之替他解了围,“长公主就是开个玩笑,太子莫要当真。”
尽管有了徐晋之的话,赵恪仍然不放心地瞅着翊阳眼睛,确定那里面没有一丝生气痕迹后,方才放下心来,原本打结的舌头也瞬间顺了,“自小到大,除了母妃与……父皇之外,就属姑姑对恪儿最好,别说训个几句,就是打几下那也是应该的,恪儿不敢也绝对不会生气。”
赵恪这番情真意切的话令徐晋之甚是欣慰,笑道:“公主,你看太子多有孝心,不枉你这些年来如此疼惜于他。”
翊阳没有说话,相反,刚刚还噙着几分浅笑的嘴角这会儿抿成了一个冷硬的弧度,那张灿若玫瑰的脸庞也沉了下来,冷冷盯着赵恪,后者被她这个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姑姑 ,这是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翊阳轻哼一声,冷言道:“何止是错,简直是大错特错!”
她的话令赵恪手足无措之余,亦有几分委屈,明明自己那样尊重姑姑,那句话翻来覆去地想不出有什么错,也不知姑姑怎么回事。
翊阳心思何等之深,又岂会看不到赵恪的念头,但并没有如之前那样心疼怜惜,仍是一副不假辞色的样子,“怎么,委屈了?”
“恪儿不敢。”赵恪低头认错,但他这副样子不仅没有让翊阳消气,反而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喝斥道:“你身为太子,大梁储君,将来的天子,行事说话却如此畏首畏尾,成何样子,若让皇兄瞧见,又该不高兴了。”
听到这话,赵恪方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连忙道:“恪儿知错。”
“知错知错,每次说你都是知错,可每一次都没见你改。”翊阳不悦地喝斥着,她对这个侄子哪里都满意,就是这个性子……实在太过温厚善良,甚至善良的懦弱了,不像太子,倒像个读书人,由着别人拿捏;别说是在天家了,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面对翊阳的喝斥,赵恪认错也不是,不认错也不是,一时尴尬地僵在那里。
徐晋之见姑侄二人闹僵,连忙打圆场道:“这种事情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改的,公主莫要着急,多给太子一些时日,相信太子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说着,他朝赵恪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赶紧用力点头道:“恪儿一定会努力改掉身上的陋习,不负姑姑所望。”
翊阳本就没有生气,只是一直以来她对太子有着太多期望,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所以才会有适才那番言语;这会儿见赵恪再三保证,也就心软了,但仍板着脸道:“你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才好,别今儿个说过,明儿个就忘记了。”
“一定不会。”见翊阳消气,赵恪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是一阵发涩,他何尝不想像老四那样遇事不惊;像老六那样擅于讨好父皇;又或者像梁帝那样擅长帝王心术,将群臣牢牢攥于股掌之上,可他就是这样的性子,都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是没有勉强自己去学他们,可到底只是学个皮毛而已……
不过这些话,他只能心里想想,是万万不能与翊阳说的,否则只会招来一顿又一顿的训斥,这是他年少时实践出来的真理。
翊阳固然待他极好,视若亲子,却也给了他极大的压力,这个压力甚至比梁帝与郑淑妃施加在他身上的更沉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