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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朕想杀了她
在他们走后,容宣也带着梁帝的口喻前往礼部与工部去宣旨了,偌大的养心殿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下梁帝与王安二人。
王安试了一下茶盏的温度,发现已是凉了大半,想着去换一盏,然而他刚端起茶盏,就听梁帝道:“你觉得这辛氏如何?”
王安眼皮微微一跳,不知梁帝为何突然又问起辛夷,他不敢大意,捧着茶盏小心翼翼地答道:“这辛氏貌美,性情也温良,只是出身低了一些。”
梁帝横了他一眼,看似淡漠的眼神却令王安心惊肉跳,正当他担心自己是否回错了话时,耳畔突然传来恍若惊雷一般的五个字,“朕想杀了她!”“哐当!”王安手猛地一抖,茶盏险些自手中滑落,好在反应及时,饶是如此,茶水也洒得满手都是,甚至有一滴溅到了梁帝的靴子;弄污帝王衣履可是大罪,王安顾不得手上的水渍,赶紧伏地请罪,“奴才该死!”
王安一边说着一边借着余光偷觑了一眼梁帝,见后者没有露出恼怒之色,方才松了一口气,扯过干净的袖子擦去梁帝靴子上那一滴水渍,做完这一切,他方才撑着还在哆嗦的双腿站了起来,但他不敢出声,更不敢问梁帝为何突然想杀辛夷,唯恐一个多嘴,梁帝惦念的人头就多了自己脖子上那一个。
“滴嗒……滴嗒……”角落里的铜漏一如既往地记录着时间,尽职尽责,死物固然没有灵性,可同样也不会有畏惧害怕之心,无论站在它面前是满身脏污的乞丐还是执掌天下人生杀大权的帝王,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去拿张天师的丹药来。”梁帝沉声说着。王安答应一声,赶紧自后殿取来一个精美的匣子,随即又去换了手里洒出大半的茶盏,换了一盏新茶,他跟在梁帝身边多年,若是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脑袋早就搬家了。
随着匣子的打开,一粒褐色的药丸出现在视线之中,梁帝似有些诧异,“只剩下一颗了吗?”
“张天师三个月前送来九粒丹药,陛下每十天服用一粒,今儿个正好是第九十日。”王安不假思索地回答着,他虽然年纪大了些,记忆却依旧极好,几个月前发生的小事都记得极为清楚,而与梁帝有关的事情更是事无巨细地记在脑子里。
梁帝点点头,取出丹药就着茶水吞服了下去,随着丹药落腹,一股暖意缓缓滋生,闭着双目的梁帝能够察觉到之前积累在身体里的疲惫此刻犹如遇到冬阳的积雪,悄无声息地融化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梁帝心满意足地睁开双眼,他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匣子,眼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切,道:“去龙虎山的车驾安排了吗?”
王安连忙躬身答道:“回皇上的话,都安排妥当了,和往年一样,随时都可以出发。”
“那就与往年一般,二十九出京。”梁帝说着,又似自言自语地道:“希望今年张天师能够给朕一个好消息。”静默片刻,他看看向一直低头躬身的王安,似笑非笑地道:“你不好奇朕为何想杀辛氏?”
再次听闻这件事,王安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诧异与震惊,但并不敢大意,低头讨好地道:“陛下想杀辛氏,那必然是辛氏有可恨可杀之处。”
“你倒是会说话。”梁帝服用了丹药,多日朝政积累下来的疲惫渐渐消去,身子舒坦了不少,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许多,王安也清楚这一点,所以虽依旧小心仔细,但不像之前那么惶恐不安。“那你可知朕为何要杀她?”面对梁帝的询问,王安连忙道:“陛下心意,奴才不敢妄自猜测。”
他话音未落,梁帝的声音已是响起,“朕让你猜就猜。”
王安听出梁帝话中的不容置疑,不敢再推脱,仔细斟酌了一番,细声道:“奴才斗胆猜测,陛下想来是因为大殿下欲立她为正妃一事?”
梁帝眼眸微眯,冷声道:“若她真是禀性纯良,家世清白,又与怀儿两情相悦,就算给她一个正妃之位也没什么,可偏偏不是。”
王安心中一动,试探道:“陛下是说……辛氏别有所图?”
梁帝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若遭遇全家被灭口,自己又屡次被人追杀,整日惶惶不安,朝不保夕,会如何?”
王安想了想,如实道:“自然是想办法保住性命,然后设法找到凶手,替家人讨还公道。”话音刚落,他似明白了什么,脱口道:“陛下是觉得,辛氏是在利用大殿下?”
“不是朕觉得,而是事实如此!”梁帝冷哼一声,眸色阴沉地道:“自江家来到京城,一直都有人盯着,这辛夷自然也在其中,她与江家长子分明有所暧昧,而且据朕所知,她在岳阳的那段时间,是江行远倾尽江家之力,又拼了性命保她,她才能活到今日,其中原因可想而知。到了京城之后,江家登门解除与柳家的婚约,也多数与她脱不了干系;眼看着就能修成正果,却一转头说与怀儿两情相悦,呵呵,王安,你说说可能吗?”
王安仔细听着梁帝的话,越听越是心惊,这位竟然一直派人盯着江家,对江家的事情了如指掌,看来他对江老夫人这位奶娘也并非全然信任,不过这些话他是万万不会说出口的,又不是嫌命太长。王安理一理思绪,顺着梁帝的话道:“被陛下这么一说,确实可疑,江家虽说有些地位与财势,可到底只是一介商贾,登不上大雅之台,更不能与大殿下相提并论;无论是想保自身周全,还是替家人报仇,都是大殿下这边更好一些。”说到这里,他试探道:“陛下,可要提醒一下大殿下?”
“若他听得进去,刚才就不会处处维护辛氏了,也不知被灌了多少**汤,差点丢了性命都没醒过来,反而越陷越深。”一提起这个,梁帝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几个转思就能想明白的事情,赵怀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头扎进辛夷编织的谎言里,也就是赵怀了,若换了一个儿子,他早就劈头盖脸的骂过去了。
这个长子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遭了暗算,生下来后又是各种艰难,每一天都是在与老天爷争时间,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活到如今,但谁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也许几年,也许一年,又也许……几个月。一想到这里,梁帝就不忍心责骂,也正因为如此,刚才虽然心里百般不痛快,还是允了他们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