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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夜袭
两更……三更……四更……
牛二打了个哈欠,从袋子里摸出两个梨子,在身上擦了擦递了一个给虎三,“吃点东西吧,填个肚子顺道提提神。”
虎三也确实有些饿了,接在手里正在咬下去,突然耳朵一动,急忙按住了同样准备吃梨的牛二,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牛二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侧耳倾听,果不其然,在沙沙的风声中夹杂着一丝细微的衣袂翻飞以及踩过瓦顶的脚步声,若非细听,根本察觉不了。
竟然真的来了!
牛二悄然收起梨子,一边闭目细听,一边无声转动着弓弩瞄准的方向,随着声音传来方向的变化而变化,如影随形,若是屋顶之人看到这一幕,定会出一身冷汗,因为牛二仅凭声音,就能牢牢瞄准 ,分毫不差,可惜他并没有看到,所以没能提前防备。
“咻!”牛二抓住声音停顿的瞬间,果断射出手中准备已久的箭矢,只见一道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疾射而出,随即传来一个闷哼声。
“射中了,我去看看,你留在这里,以防他们调虎离山!”说话间,牛二已是用力一顿,运起内劲飞跃上屋檐,继而有打斗的声音传来,随即又响起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接着就再没有了声响,在虎三焦灼地等待中,牛二跃身而下,瞧着倒是没受伤,就是捂着口鼻,一直咳嗽,好一会儿才止住,又往地上啐了几口唾沫。
虎三嗅了嗅,道:“怎么一身火药味?”
“还不是那小子弄的。”牛二嫌恶地道:“这等宵小之辈真是无耻,打不过人就用暗器,没想到竟是用火药做的,幸亏我躲得快,否则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虎三皱眉道:“这么说来,被他逃了?”
听到这话,牛二脸颊一搐,闷闷地应了一声,随后又急忙解释道:“要不是他使火药这等阴招,早就被我给捉了。”
虎三上去检查了一下,下来的时候,手里捻了一些黑黑的粉末,递到牛二面前,“你闻闻。”
牛二疑惑地道:“闻这个做什么,不就是火药嘛,隔着老远就闻到了。”
“是火药,但不是普通的火药。”见虎三这么说,牛二将信将疑地凑过鼻子,仔细闻了闻,这一回,他也闻出了古怪,面色凝重地道:“流沙火?”
虎三重重点头,“不错,就是流沙火!”这流沙火并不是一种火,而是一种精炼后的火药,相较于民间用于鞭炮、杂技、杀虫 的火药来说,这流沙火的爆炸力要高出数倍,用于军事之中,譬如火枪、火炮、火箭等等,具有极大的破坏力;最关键的是,这火药被官府掌控,并不流出民间,至于黑市里有没有买卖,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次,连牛二也感觉棘手了,呲着牙道:“长公子说过,杀手是留雁楼派来的,这么说来,留雁楼与官府有牵扯?”
“也有可能是从黑市中买来的。”这般说着,虎三突然道:“与你交手者身手如何,能否看出是什么级别?”
牛二仔细想了想,“应该是银雁级别。”
“他们一般将顶尖的装备留给金雁或者以上的级别,银雁只属于一般,如今银燕都能随身带着流沙火,看来这东西在他们那边并不紧缺。”随着这话,虎三额头上的皱纹越来越多。牛二迟疑道:“黑市就算有,也不至于像卖大葱一样的吧。”
虎三没有言语,但那表情已经证明了牛二的话,随后道:“天一亮,我们就去见长公子。”
牛二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看到虎三面色一凛,耳朵又与刚才一样动了起来,之前阿力见牛二能够听到他们私语,惊于他的听力,殊不知虎三更盛一筹,他耳朵天生比一般人大,又经过特殊的训练,能够于百里之外听到马蹄声,于十米之外听到落叶与蚂蚁爬动的声音,这份听力,当年助江老爷子躲过数场暗杀,如今虽然年岁渐老,但本领犹存,并未存着年岁一并老去。
这一次牛二并未听脚步声,只能以眼神询问有几人,虎三会意地伸出一根手指,然后指着东南方,牛二立刻调转另一支上了膛的弓箭矢,随着虎三手指转动方向,配合极是默契。
这一次来的人似乎十分谨慎,连虎三都迟迟不能确定位置,但“迟迟”并不代表不能,在辩别了良久后,虎三朝牛二做了一个射箭的手势,后者毫不迟疑地松开扳手,箭矢划破漆黑的夜色,直取来者,与此同时,牛二双脚点地,腾空而起,朝来者扑去,嘴里喝道:“好大胆的狗贼,居然还敢再来,这一次看牛爷不扭断你的脖子!”
夜色中,两条身影时分时合,屋顶瓦片被踩得“哗哗”做响,在这夜色里格外刺耳,亏得都在酣睡中,哪怕偶尔有浅眠惊醒的,也因为被辛夷下了禁令,而不敢来前院,顶多就是把头探出窗外,听着声音在夜色下凭空脑补了一出出戏。
另一边,随着一次次交手,牛二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这人的身手比之前逃走的那个高上数筹,竟与他不相伯仲;而且不知为何,那人似乎很清楚他的招数,几次出一些独门招数,一心以为能够擒下,岂料都被他给挡住了,令场面一直僵持不下。
底下的虎三也看出不对,想要上去助牛二一臂之力,又怕还有杀手暗自潜伏,他耳力虽佳,却也不可能在打斗时仍保持住耳听八方,只能焦灼地等在下面。
“你到底是谁?”在又一次进攻失利后,牛二终于沉不住气,主动张口询问,最让他疑惑的是,对方的招式很像一位故人,但又不全像,似是而非,所以确定不了。
黑衣人盯着开始心浮气躁的牛二,蒙面巾下发出低沉的笑声,仿佛是在讥笑牛二迟迟不能得手。
牛二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看到他这个样子,更加生气,“好你个贼子,敢笑你家牛爷,好好好,今夜牛爷就让你开开眼!”说着,他低吼一声双手握拳,那张布满风霜与皱纹的脸庞变得殷红若血,衣裳无风自动,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变了,若一头意欲撞山的莽牛。
“莽牛拳!”黑衣人一眼认了出来,随即道:“你这老东西真要我死吗,竟想使这套拳法。”
这一次,他没有再刻意压低声音,是一个略显阴柔的男声,而牛二一下子认了出来,刚刚积蓄起来的气势一下子如泄闸的洪水,瞬间消去,难以置信地盯着黑衣人露在蒙面巾外的眼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