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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儿几个,加把力呀!”
军营内,十几个士兵合力抬着一根原木,他们吆喝着号子,艰难的往木匠所在的方向抬。
这些原木经由匠人,将被打制成拒马等防守器具。
可那原木太过沉重,在一个小土坡下十几个士兵铆足了劲仍旧没能上去。
正在这时,一个身着紫色长袍公子哥模样的男子上前帮忙,他将肩头放在原木之下,咬着牙与士兵们一同使力。
他身后的两个仆人也都相继出手,这才将原木顺利运达。
“谢公子帮忙,没想到公子竟还有如此力气。”一个士兵朗声道。
这些士兵大概都知道,这位公子哥乃是伯爷在京城的纨绔朋友,上头说是来军营体验生活的。
大部分士兵限于身份低微,对勋戚子弟保持着应有的敬意,但心里头大抵上都是轻视的态度。
尤其是京营兵,本就沾染了不少张世康的痞性,对娇生惯养的勋戚子弟嗤之以鼻。
但这位紫衣哥在军营内不仅彬彬有礼,还从不仗势欺人,看到哪里需要帮忙,也都会出手。
是以士兵们逐渐改变了对紫衣哥的看法。
“呵,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紫衣哥脸上带着笑意,冲他们拱了拱手。
实际上刚才搬运原木,他并没有出什么力气,全是张秀清他们的功劳。
紫衣哥自然就是崇祯皇帝,他在军营里已经晃悠了大半天了,看到哪里需要帮忙就顺手为之。
一开始他还很不习惯,经常因为不熟悉事务出糗,被一群大头兵们嘻嘻哈哈的笑话。
但没多久他就习惯了,那些士兵虽然笑话他说他笨,但他却知道这些人都只是开玩笑,总是笑过就教他如何做。
逐渐的,军营各处的士兵都习惯了这个紫色的身影。
士兵们都知道这紫衣哥是来体验生活的,再加上紫衣哥从不生气,有了活计也都喊着他过去帮忙。
整整一天,崇祯皇帝都在军营各处帮忙,虽然疲惫,但他心里却充满了干劲儿。
这与在宫殿内处理政务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国事艰难政务繁杂,累的是精神。
而这里累的是身体,身体虽累,但精神舒畅。
“怎么样,老哥?感觉还行吧?”张世康笑着走过去,递给崇祯皇帝一个水囊道。
这主意是张世康出的,说不上高明,可以说十分的普通、朴实,甚至让朝中那帮子官员知道了,定会弹劾他有损皇家威仪云云。
可作用肯定是有的,至少在军营各处都混了个眼熟,他也偶尔去军营转悠,经常听到那些士兵在他面前夸赞紫衣哥。
“嗯,原来这就是将士的生活,虽然累,可却并不无聊。”
崇祯皇帝撩起袖子擦了擦汗,又打开水囊灌了一通水后道。
相比于宫廷里千篇一律的生活,刚来军营的他感觉新鲜多了。
“呵呵,那是因为老哥你待的不够久,时间长了,都会觉得无趣。
人性使然,但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为了这份军饷,他们就要在战场上豁出性命去拼杀。
你看着他们现在欢声笑语,一场战争过后,不知有多少人再也见不到。”张世康感慨道。
以前他也没有这种感慨,只会认为朝廷是给了银子的,这群人就该去卖命。
可自打经历真正的战场,他就不这么认为了,这些人虽然苦哈哈的一无所有,但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如果给了工资就必须要卖命,那他真想给朝里那群嘴炮王者们都发上一份军饷,让他们也去感受感受。
军人应该得到尊重,应该获得应有的地位,甚至在某些方面给予优待,这是他们这份职业所应得的。
而如今大明底层士兵的地位,几乎都可以跟大宋的贼配军媲美了。
改变这种局面任重道远,但至少现在张世康说了算,只要肯努力,事情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张世康其实有更好的主意达到鼓舞士气的效果,但他却选择了最笨的法子。
他就是想让崇祯老哥知道,你身份是尊贵,但这些底层士兵,乃至底层百姓,他们同样有尊严。
“唉,朕见到他们总有些愧疚。”崇祯皇帝叹了口气道。
一如张世康所说,朝廷给了军饷,他们就要去跟鞑子拼命,可如今他竟然连军饷都发不出去。
“过了啊老哥,你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张世康安慰道。
他心里嘀咕着是不是有点过犹不及了,他是想让这老哥下基层体验一把,让他知道底层士兵的不容易。
却并不想让老哥过于自责和愧疚,毕竟一个国家的运作,责任不能怪到一个人头上。
“那边看来又要忙了,我去看看,你若无事,也该干点活。”崇祯皇帝瞥了一眼张世康道。
张世康现在开口闭口都是老哥,就是私下里也不更改,崇祯皇帝觉得这厮都叫上瘾了。
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卢象升和孙维藩已经委婉的抗议过好几次,认为这样不合礼制,不仅有损他的威严,也容易让张世康授人把柄。
“哈,老哥你去忙,我想起我正要去撒尿。”
张世康一听这老哥要喊他一块干活,当即尿遁,引得张秀清一阵鄙视。
崇祯皇帝也不恼,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
“即便是到了军营,还是改不了这懒的毛病。”
……
到了十一月初三日这天,大军终于等到了战机。
哨骑奏报,多尔衮自攻打河间府无果后,便率大军直奔定州方向,卢象升判断多尔衮应该是失去了耐心,终于要跟朝廷打决战了。
在张世康的命令下,全体将士在军营集合,作最后的战前动员。
凛冬已至,这一天天气格外的寒冷。
军营内四万多将士列队完毕,气氛格外的肃穆,空气中刮着干冷的风。
张世康、卢象升、孙维藩等将领都站在高台之上,可却没有任何一人先开口,似乎是在等着谁。
下面的将士都心中疑惑,不知道究竟是哪个重要人物,竟然让伯爷和卢大人如此郑重的等候。
少顷,从中军大帐内走出一行人来,打头的是个身着明黄色袍服的年轻人。
他的身后跟着个手执拂尘的太监,这太监这两天很少露面,只有少数将领们知道,那是朝廷派过来的监军。
监军之后,是两排身着劲装、腰配钢刀的侍卫,张秀清等人赫然其中。
那身着黄色袍服的年轻人面色平静,他不紧不慢的朝着校阅台行去。
而台下的将士们,连呼吸都开始浓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