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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克用步履蹒跚的走到朝堂前头,一边走还有不少文官为他打气,意思是让他放心大胆的说。
但卫克用并不理会,他对着崇祯皇帝下跪行礼。
“罪臣卫克用叩见陛下。”
一开口便自称罪臣,这让郑三俊感觉有些不妙。
“将你看到的和知道的,如实说来。”崇祯皇帝冷着个脸道。
不论这卫克用是否勾结了晋商,崇祯皇帝于公于私都不可能给他好脸色。
那卫克用反倒平静了下来,定了定心神后跪在大殿内大声道:
“王永发寿诞那天,罪臣正在他府宅上贺寿。
臣有罪!臣自打上任太原知府后,多次收受王永发等人之贿赂,高达六万多两。
臣以职务之便,给王永发、范永斗等晋商方便。
晋商通过关口走私铁器、粮食,罪臣皆知晓。
寿诞那日,孙传庭以贺寿为由兴师问罪,王永发狗急跳墙指示家中死士反抗,方落得此下场。
臣有罪!臣有罪呀!”
卫克用说罢,以头杵地,磕头磕的哐哐响,只片刻就见了红。
文官们闻言当场就傻了眼。
你小子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革命?
“满口胡言!卫克用,你究竟得了他们什么好处?
圣人之教诲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建极殿大学士、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宗周怒斥道。
卫克用并不理会刘宗周的质问,而是十分认真的道:
“罪臣所言,句句属实,望陛下明察!”
自打王永发的府宅里亲眼目睹了那场血腥杀戮之后,他就明白,自己肯定是活不了了。
孙传庭杀了那么多人眼睛都不眨,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按照孙传庭的说辞汇报,不止他自己活不成。
就连他的全族,他最疼爱的独子,全都要死。
一个人死,他的家小有可能活,倘若那孙传庭守信,他卫家也能留下血脉,总归没有辱没祖宗。
从山西一路上好几天,卫克用早就想明白了,是以不论郑三俊等人如何撺掇,卫克用都不理会。
“陛下,卫克用定是受了威胁,即便真是如他所言,也不能解释二十一家晋商为何竟无一人活口。”刘宗周拱手道。
刘宗周说罢,其身后的一群御史们就变得蠢蠢欲动起来,可他们还未来得及开口,张世康就率先发飙了。
“两位刘大人、郑大人,你们要物证,卢总督和孙总督拿出了物证,你们说物证可以作假。
你们要人证,他们二人也送来了人证,还是那场事故的亲历者,你们又说卫大人说谎。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合着人证、物证只要不符合你们的心意,就是假的呗?”
张世康环视一圈郑三俊等人,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郑三俊等人刚想出言反驳,张世康就继续道:
“本侯还很好奇,晋商不过一群害群之马,抄没的家产光是金银就将近两千万两,大明的岁入才有多少?
几家商人都这么富裕,怪不得朝廷穷成这副模样!
你们难道没有责任吗?
你们如此为晋商开脱,难不成是得过什么好处?”
张世康的话不可谓不尖刻,朝中大臣顿时表情各异起来。
有的微微低着头,这是心虚怕别人知道的表现,有的则满脸怒意作势反驳,这是被人猜中恼羞成怒的表现。
当然,也有真正义愤填膺,觉得张世康是在污蔑人的,这群人有理由生气,因为他们没收到银子。
“冠军侯,你岂能肆意污蔑当朝重臣?”一个都察院言官高声道。
“就兴你们污蔑别人?你们这群鸟言官,一点实事儿不做,竟会捕风捉影,多少忠臣猛将死于尔等之手。
亏尔等还自称熟读圣贤书,尔等之所为,孔子孟子见了都得捏鼻子!”
张世康毫不客气的道,他虽然是指着那一个御史,但却将整个言官团体都给带上了。
在张世康看来,朝堂乌烟瘴气,有一半责任就出在这群科道言官。
朱重八建立言官制度的本意是好的,而且他在位时,言官确实发挥了不少作用。
那时的言官,但凡弹劾某个官员,几乎都是证据确凿,确有其事的。
毕竟朱重八可不是好糊弄的,一旦发现某个言官刻意诬陷,转手就能将这言官砍了,跟反坐都差不多。
可到了后来,经过历代皇帝和朝臣的努力,言官制度最终成了脱缰之马。
所谓闻风奏事什么意思呢,就是只要听说某个官员做了某件事,言官们就可以随意写奏疏弹劾。
至于事情是不是真的,那不重要,反正他们也是听说。
可这就苦了那些被弹劾之人了,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被弹劾的官员要从就职之地赶到京城解释。
倘若这群言官打定主意要搞你,那你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弹劾你贪污,你费尽口舌证明你没有贪污,可你的家人呢?你的同族人呢?有没有借着你的威望办坏事?
啥?没有?这群言官可不信,就算真没有,他们也能让你有。
除非你交了银子。
不知道多少战事打到关键时刻,主将因为遭受弹劾,不得不放弃大好的战机,回京城跟一群文官打嘴炮。
言官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了个畸形的存在,这群人不仅团结,还拥有了自己的组织,是东林党的忠实打手,指哪儿打哪儿的那种。
“你……你……”
那言官被张世康一通臭骂,不知是气的不知道怎么反驳,还是忌惮张世康背后的英国公、以及全体勋戚。
整整四天的骂战里,勋戚几乎都与张世康站在一起。
左右这事儿跟勋戚没啥关系,晋商没了,兴许他们的生意还能更好,倒不如卖个人情给张世康。
“你什么你?不会说话就别说!”张世康瞥了一眼那言官就不再理会,反倒是又看向郑三俊道:
“郑大人刚才问了那般多的问题,本侯倒是也有个问题想要问问。
二十一家晋商,家产光是金银就有一千九百一十八万两,可是他们为朝廷交了多少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