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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一边走,一边与勋戚们打招呼,表情温和又不失威仪。
实际上崇祯皇帝很少对勋戚露出这样的表情,搞的被问候的勋戚都有点受宠若惊。
崇祯皇帝走到老丈人跟前嘘寒问暖了一番,周奎也起身客套两句,看得出来这女婿与老丈人都很不习惯。
崇祯皇帝与张世康交换了眼神后走向龙椅,随着王承恩的一声命令,早已准备好的宫女太监们掀开了菜品上的盖子。
为了这次宴席,尚膳监从天还没亮就开始准备,每一桌都很丰盛,足有十几道菜品,崇祯皇帝甚至拿出了酒窖里珍藏多年的御酒。
崇祯皇帝的酒桌摆放在距离龙椅最近的地方,酒桌上除了崇祯之外,还有今年刚满十岁的皇太子朱慈烺、周皇后以及两位贵妃。
待宫女太监们都退下后,崇祯皇帝站起身来,先是一番对诸勋戚祖上英烈的缅怀,历数了包括定国公、英国公、成国公等功勋之臣的丰功伟绩。
崇祯皇帝几乎是一个一个的叙述,包括到场的伯爵在内,没有一个落下,这让所有勋戚都很感动。
毕竟过去了将近三百年,崇祯皇帝还能一个个记得他们祖上的荣誉,说明天子心里是有他们的。
由于崇祯皇帝声情并茂,说到靖难时一些英烈的表现更是双眼微红,以至于大殿内的气氛沉闷中带着一丝振奋。
崇祯皇帝端起酒杯来,冲大殿内的勋戚们环了半圈,勋戚们也都端起酒杯站起身来。
“这第一杯酒,敬诸卿祖上的英烈。”
勋戚们十分明白,他们能有现在,托的就是祖上的恩德,是以表情都格外的郑重。
“朕昨日去了一趟太庙,高皇帝和文皇帝的牌位被那些英烈的牌位围着,就像卫士一样。
朕因此感触颇深,在太庙待了许久。”
崇祯皇帝的表情低落了下来,他环视了一圈众人,眼神中带着愧疚,足足沉默了两息时间。
“诸卿,朕对你们……心中有愧呀!”崇祯皇帝皱着眉头表情十分的诚挚。
这让在场的勋戚都很惊讶,不知道天子在太庙里究竟有了什么感触,为何突然向他们表示歉意。
“朕那天突然明白,先烈之于高皇帝,不正是诸卿之于朕吗?
朕先前总是过分依赖外臣,而疏于诸卿,如今想来,实在是谬之远甚。
高皇帝因有诸卿先祖,方有如今大明之江山,朝廷有如今局面,也正是因为朕对诸卿的疏远。
朕愧对诸卿啊!”
这话一出,诸勋戚当场哗然,但凡脑子不傻的,自然都猜出来这是个什么信号,隐隐的都有些兴奋,看着崇祯帝都有些热切起来。
“孔圣人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日朕邀请诸卿参加家宴,除却向诸卿表示歉意之外,自今而后,朕欲效仿高皇帝和文皇帝。
朕虽薄德,却希望诸卿能看在祖宗基业的份上不计前嫌,就像诸卿先祖与高皇帝一样,与朕一同守卫大明江山!”
崇祯皇帝将姿态放的很低,再加上言辞间要重用武将的信号已经昭然若揭,勋戚们哪有不高兴的,早有勋戚感动的道:
“陛下怎能如此说?陛下是天子,受命于天,又怎会犯错?
错的是我等啊!是我等耽于享乐,辜负了祖宗的恩德!”
英国公张之极率先拜倒,其余勋戚和他们的子嗣也都拜倒,先后承认自己的过错。
“是我等有愧于陛下!我等愿与陛下肝胆相照,护卫大明江山!”
在这一刻,真情肯定是有的,有几个勋戚想起为国捐躯的先祖甚至红了眼睛。
崇祯皇帝赶紧招呼众卿家平身,之后酒宴才算是真正开始了,崇祯皇帝很热络的与勋戚们共饮,气氛一时间变的格外温情。
酒过三巡之后,周皇后带着才十岁的皇太子与懿安皇后先行离去,崇祯皇帝独自一人坐在酒席上,表情再次变的格外痛苦。
他不说话,只是不时的唉声叹气,偶尔喝上一杯,更是长吁短叹。
诚意伯刘孔昭与英国公张之极对视了一眼,见其没有起身的意思,自己站了起来。
“陛下,臣闻之,君忧臣辱,陛下既言与吾等勋戚共治天下,如今为何长吁短叹,却不告知吾等呢?”
刘孔昭善治学,常与国子监的博士论经问道,说话也总是咬文嚼字,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怀宁侯孙维藩愣了一下才回过味儿来,站起身来昂声道:
“陛下有何忧虑,请说与吾等,吾等愿与陛下共担之。”
其余勋戚也先后起身表达了同样的意思,个个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搞的崇祯皇帝竟然有点感动,还想着自己是否多虑了,或许根本用不着张世康那小子的法子。
崇祯皇帝让众卿家落座,面露难意道:
“非朕不言也,实难启齿啊。”
崇祯皇帝站起身来望向勋贵子弟落座比较多的方向,孙大胜、徐文远等次子团的人,心脏顿时开始加速,就连与他们同桌的其他年轻人也都跟着激动起来。
原来徐文远他们说的竟是真的吗?莫非他们的机会终于要来了?
“唉,时间过的真快呀,众卿家的孩子们也都长大了。
实不相瞒,朕本想提拔他们,让他们去京营历练一番,而后若有战事,好分至诸营替朕拱卫江山。”
这话刚一说完,勋贵子弟们突然爆发出热切的回应,即使有孙大胜他们事先的暗示,但毕竟都是年轻人,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其实不论是孙大胜等次子团的人,还是其他的普通勋贵子弟,对于未来都是很迷茫的。
他们虽然大部分人都经常去国子监,但科举对于他们毕竟没有意义,谁会真的想一辈子在家里混吃等死呢?
张世康除外。
等勋贵子弟们安静下来,崇祯皇帝面露悲痛的又道:
“可如今朝廷的情况想来众卿家也知道,民生凋敝,国库空虚,朕为此焦头烂额寝食难眠。
外有仇寇,内有流贼,朕为了给前线将士筹备粮草,整个皇宫的用度都已大幅削减。
说来惭愧,今日酒宴之开支,是朕变卖了宫中器物方才举办起来。”
崇祯皇帝说的真切,而且一直以来崇祯皇帝都很节俭,勋戚们对此并不怀疑都唉声叹气。
尤其是那些未经人事的年轻人,他们大多是才知道陛下这么难,不少人都哭了鼻子。
“唉,陛下确实挺可怜的。”泰宁侯陈延祚叹了口气小声对西宁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