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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陛下在呢,能说啥,实话实说呗。
就说是方大人告诉本提督杨嗣昌铺张浪费的事,方大人是不知道,陛下得知后也生气呢!
奇怪的是,那杨嗣昌本来很生气,听了这事儿,反倒不生气了,本提督现在还想不通因为啥呢,方大人知道不?”
方逢年闻言一个趔趄,差点原地摔倒。
他本想着透露工部有军械物资的消息,使得张世康杨嗣昌两人争斗起来,这样朝廷里的其他同僚就可以渔翁得利。
万万没想到啊,这个张世康就是个棒槌,竟然直接将他给抖漏了出来。
这家伙脑子进水了?将自己抖漏出来对他又没什么好处,本官这么好心的给他出主意,这厮为何要出卖本官?
方逢年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件事,为何会变成这样,这下好了,杨嗣昌日后肯定不会放过他。
这可如何是好?方逢年心乱如麻。
张世康却佯装什么都不知道,还去搀扶了一把方逢年。
“唉,方大人这是咋了?该不会是操劳过度了吧?大人该多注意身体呀!
本提督走了啊?”
张世康一声令下,齐大柱当即带着长长的车队,朝着西山大营的方向走去。
半刻钟后,陈家酒楼掌柜的带着大厨全部跑路,不大会儿的功夫,陈家酒楼变的空荡荡的。
掌柜的走后,酒楼附近的乞丐眼瞅着酒楼一个人都没了,都鬼鬼祟祟的摸了进去。
两刻钟后,周奎终于得知了消息,赶忙带着自己的大儿子去酒楼查看。
但见酒楼空荡荡的,莫说那些名贵的摆件全部消失,就连桌子椅子盘子都没了。
看着好好的一家酒楼成了这副模样,周奎大怒道:
“张世康!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酒楼的惨状,越想越气,哀嚎一声,竟晕倒在地。
而在乾清宫内,杨嗣昌仍旧在与崇祯皇帝对谈。
他将目前流寇的局势说与崇祯皇帝听,又讲了自己这次出征的大致计划,见崇祯皇帝并无不同意见,便接着道:
“陛下,募捐的那笔银子只够支撑四个月左右,战线距离京营路途遥远,但有缺粮,一时难以补给,臣斗胆,恳请陛下恩准臣粮草供应不上时就地征粮。”
崇祯皇帝闻言没有直接答复,因为这事儿张世康曾对他说过,如今大明的局势,不可再对最底层的百姓加负担,否则可能会出大事。
但杨嗣昌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流寇四处流窜,这个月在河南,下个月就有可能窜到四川,下下个月或许就能跑到湖广。
他们太能跑了。
军队长途跋涉疲于奔命,粮草本就短缺,运输速度根本比不上流寇的流窜速度。
“杨先生,朕只是担心……”
“陛下,臣知道陛下之担忧,陛下放心,臣会先要求那些士绅地主捐粮,除非迫不得已,臣会尽量不打扰百姓。”
杨嗣昌少有的打断了崇祯皇帝的话,他确实很想将流寇尽快剿灭,这不仅仅是为了给他自己正名,也是为了给他父亲杨鹤报仇。
他的父亲杨鹤曾任陕西三边总督,因剿寇失败使流寇日趋壮大被群臣弹劾,崇祯皇帝虽然没有杀他,但却将其流放袁州,杨鹤在戍所没几年就郁郁而终了。
杨嗣昌一直为此耿耿于怀,他甚至觉得没有人比他更想将流寇剿灭殆尽,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这次应该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倘若此番出征不利,东林党的那群家伙肯定不会放过他。
所以,这次他不能容忍出现任何闪失,即便就地征粮,也务必要把流寇剿灭在湖广一带。
崇祯皇帝听了杨嗣昌的解释,心里才算安生了一点,他又迟疑了一会儿,觉得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同意了。
“杨先生,剿寇的重任朕就交给你了,大明的百姓已经折腾不起,绝不可再让流寇死灰复燃。
总之,朕拜托了。”
崇祯皇帝少有的郑重,杨嗣昌感激涕零,君臣仿佛再次重归信任。
另一方面,马车长队在京郊吱吱呀呀的走着,搞定了粮草和军械之后,张世康的心情着实好了不少。
他坐在马车车夫的旁边,冲那些刚从方逢年手里骗来的工匠们招招手,茅元通带着匠人们赶紧跑过去。
“不好意思,本提督都忙忘了,诸位放心,到了京营,只管当京营是诸位第二个家,本提督保证,绝没有人敢欺负你们。”
张世康微笑着道。
这些匠人虽然生产火铳的技术纯熟,但经年累月的被工部塞到一个小屋子内压迫着干活,人都麻木了。
他们的穿着跟京营的士兵差不多,破破烂烂的,背上背着个不大的包裹,那就是他们的全部身家。
实际上在得知自己是因为茅元通的举荐,才被这位听说是京营提督的大官带走时,他们大多都是不高兴的。
即使茅元通说了,张提督答应给他们月银二两,还管三顿饭。
但茅元通自己都不太相信,其他人又如何敢相信?
更何况这位提督大人,他那么年轻,好像说话也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提……提督大人,真的给二两月银吗?”一个匠人看张世康很是温和,便大着胆子询问。
“管三顿饭也是真的吗?”另一个匠人也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当然!本提督向来说话算话,不信你问问他们。”张世康知道自己再如何承诺,也不如其他人来替他说来的实在,便指着齐大柱他们道。
“放心诸位,大人说一不二的,瞧见这些粮草了没?
都是咱家大人之前应下的,户部敢不给,咱家大人就带着俺们直接将户部衙门都给围了,那户部尚书连个屁都不敢放。
还有这些崭新的军械军服,大人只消略施小计,就让那工部尚书上赶着给咱们送军械。
一日三顿饭算啥,咱们京营两万多人,现在可都是一天三顿饭。
大人至于骗你们吗,又不差你们三十张嘴。”
齐大柱一副底层士兵的装扮,再加上人长的朴实,说话也很靠谱,他刚说完,周围的其他士兵也都三言两语的附和。
茅元通等人见状,哪里还会再有怀疑,一个个都高兴了起来。
“提督大人,俺胆子小,斗胆再跟大人确认下,俺真的不用上战场吗?”一个有些瘦削的匠人再次确认。
这其实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核心问题,他们毕竟不是兵,没有上战场的义务。
但他们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上头倘若非要拉他们去战场,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放心吧诸位,到了西山大营,本提督得当宝贝一样护着你们,你们倒是想上战场,本提督还不答应呢!”
若是其他人,这时候估计就要生气了,毕竟一个问题问两遍,被人如此不信任,不急才怪。
可张世康却很有耐心的向他们承诺。
这个年代对技术人才是真的没有一点扶持,不仅如此,匠户都被人瞧不起,被官员压榨,被士绅白嫖,实在不是一般的惨。
茅元通这种工部坐班匠人还好点,毕竟有月银,那些被征召来的匠人,不仅在工部做工没有月银,在户籍地也经常被当地官员喊去做工,同样的没有钱。
到哪儿都是被白嫖,很多时候被白嫖了,还得陪着笑脸,生怕得罪了那些当官的。
张世康觉得实在是太过离谱,一个国家的科技想发展,只靠着朝廷那些会耍嘴皮子的人可不行。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有了这些技术人员,张世康总算可以把自己的一些想法付诸实践了。
比如目前他认为最迫切的,就是升级火铳的事儿,斑鸠脚铳要仿制,可遂发枪也要尽快的开始琢磨。
想到这儿,张世康随口问道:
“你们都是老火器匠人了,想来都是有些家学的,不知你们可认识一些在火器造诣上比较厉害的人吗?”
这些都是匠户,众所周知,大明的户籍制度,匠户的儿子也只能是匠户,孙子也是,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想来这些人的家人朋友,大多也都是同行,张世康其实也就是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几个牛人过来一块搞事情。
听了张世康的话,其他人倒是都没说出个二三四五,唯独那茅元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想说,又有点不敢说。
张世康便鼓励道:
“茅道士,哦不,茅元通,有话就说,本提督又不会开罪于你。”
茅元通这才小心的道:
“小的有个远房表兄叫茅元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