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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大人还说,朝廷到了如今这般窘迫的地步,全是因为像卢大人这样的忠臣都被埋没,就是……就是亡国了也不冤。”
魏双勇学着张世康的口吻道,但说到亡国这个词还是咧了咧嘴。
整个京城里,敢动不动就当着别人面提亡国这个词的,估计也就只有他们的提督大人了。
“实际上早在大半个月前,提督大人就面见陛下请求出城,为的就是能救下卢大人。
但陛下不同意,提督大人就只好一闲下来就去宫里磨,半个多月时间去了好几趟,才总算让陛下同意。
如今看来,提督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呀!”
身为京营的高级将领,他早就听提督大人念叨过,说担心卢象升在这场冲突里遭遇不测云云。
魏双勇当时只以为,提督大人只是想找个出战建虏的理由而已,实在没想到提督大人真的早就猜到卢总督会遇险。
想起刚才的阵仗,魏双勇心有余悸,他若晚来半个时辰,卢象升还能不能活着还真不好说。
见魏双勇如此言之凿凿,卢象升哪里还有怀疑,不过却也被这位提督大人的鲁莽言辞所吓到。
“卢某何德何能,得张提督如此夸赞,实在是愧不敢当。
不过本官毕竟官场沉浮多年,你当奉劝张提督要慎言,那些话若传到了陛下那里,都是是非。
唉。”
卢象升说完叹了口气,大明的官场最是复杂,那些官员御史们最喜欢捕风捉影,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动辄断章取义也要弹劾他人。
早些年他刚入官场时,就因为说了一些话被朝臣弹劾,后来为了远离那些人,他选择了另一条路,也就是现在的路。
本以为在外统兵就可以远离是非,奈何内有监军使坏,外有高官掣肘,想做成一件事实在是太难了。
卢象升说的倒是心里话,从魏双勇复述的言辞里,他大抵猜到这位年轻的提督是个热血青年。
如果这群京营骑兵真是他练出来的话,才能必然也是有的,他只是担心刚久必折。
见卢象升如此关心自家大人,魏双勇欣慰的笑着道:
“哈哈,卢大人不必担心,我家大人向来如此,就是当着陛下的面也说,陛下都习惯了。”
这话说完,卢象升人都愣了。
本以为对这位提督有了些推测,可魏双勇的一番话,将他之前对张世康的所有推测全部打翻。
这……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着陛下的面说大明要亡国,就是杨嗣昌也没这个胆子。
陛下还习惯了?怎会有如此离谱的事呢?
“卢大人不必疑惑,最迟一个半时辰,提督大人就能赶到这里,但有问题大人直接问便是。”魏双勇道。
“何不就此突围?”一旁的虎大威皱了皱眉头。
魏双勇接到的命令是保护卢象升,所率领的部下都是骑兵,想跑自然是能跑的,就是断后的人可能得付出些代价。
卢象升担任总督多年,战阵经验比他丰富多了,魏双勇自然深知这一点,便想听听卢象升的意见。
卢象升沉吟了片刻后摇了摇头道:
“张提督所率兵马当都是步军吧。”
“是,不过提督大人练了支火铳营,大人他最喜火器,若战,估计也是以这支火铳营为主力。”魏双勇回道。
“那就更不能突围了,便在此等候援军吧。”
火铳兵最看重队形,而建奴又以骑兵见长,他们若是突围,与建奴必然就成了追逐战,这很不利于火铳兵的发挥。
反而在这里,他们毕竟有个营盘和车阵作为掩护,建奴的骑兵发挥不出冲击优势。
待京营到了这里,他们反倒可以里外夹击建奴。
上次战斗卢象升斩杀了那么多鞑子,他心里清楚岳托其实就是来找他泄愤的,必然不会轻易放走他。
如此看来,与建奴之间必有一战。
“下官听卢大人的。”魏双勇很是配合的道。
他也不想直接突围,原因倒是没那么复杂,他大致猜到提督大人这次出征,除了救卢象升外,其实也想跟建奴鞑子碰一碰。
其实不止是提督大人,这应该也是全体将士的念头,毕竟吃了那么久的饱饭,足粮足饷的受着恩德,有机会了当然要证明一下自己值得。
拟定了计划之后,卢象升就开始布防,由于阵地缩小发挥不出马军的优势,魏双勇便命令骑兵下马作战。
在京营操练时,不论是骑兵还是火铳兵,都对近战进行过严苛的训练,就是下了战马,京营骑兵的战力也不输常规步兵。
令人意外的是,孔有德部退下去后,建奴竟没有继续再发起进攻。
建奴大营里,岳托冷着个脸,孔有德则略显尴尬的站在一旁。
本以为卢象升部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想到却不知又从哪儿冒出来一股骑兵。
这股骑兵速度奇快,以至于他派出去的斥候都没来得及将消息传回来。
更坏的消息是,除了这支骑兵外,斥候来报,另一支约莫两万的明军已经过赵县奔着这里过来。
听说是大明的京营兵,最多一个时辰,就可以抵达这里,而那部骑兵,不过是这支明军的先遣部队。
建奴也同样面临着选择,孔有德先开口道:
“殿下,不如我再去冲一次,争取在京营到这里之前将他们全部消灭掉。”
半个时辰前的那次进攻,孔有德本就是想在岳托面前表现一番,本来都要成功了,却突然被那支骑兵打乱了阵脚。
孔有德见惯了大清的精锐骑兵,本是对大明的骑兵看不上眼的,但早上那阵势还真是把他吓到了,他一直在寻思大明除了关宁铁骑,别的骑兵啥时候这么勇猛了。
他大抵上是不服气的,只是当时事发突然,现在得知来的骑兵最多三千,便想再去把场子找回来。
“不必了,敌将很擅用兵,只是两千人就可阻你那么久,如今又来了三千生力军,短时间内你如何能拿下?”
岳托皱了皱眉头,难掩语气里的失望,早知道就直接派麾下精锐进攻了,或许这时候战事已经结束了。
“贝勒爷不必烦恼,大明的京营兵靡费良久,压根没多少战力。
他们急于增援这里,一路必定已经成了疲兵,只消将军的勇士们一个冲锋,京营兵必溃!”
这时,大帐内一个汉人参谋道,这人虽然口音是汉人,但头上的毛发已经剃掉,留了个丑到天际的金钱鼠尾辫。
“孙大人此言差矣,那支京营骑兵的战力不弱于大明的关宁军,殿下不可轻视。”
孔有德出言道,他很不喜欢这个叫孙之獬的谋臣,说京营兵不行,不就是在嘲笑他的无能吗?
见两人又开始言辞争论,岳托皱了皱眉头,他对这些汉臣十分的鄙夷,尤其讨厌他们临阵互相攻讦,便不满的喝止了他们。
“就地休整,等待京营兵的到来,我倒要看看大明的京营兵有多厉害。
萨满神灵在上,卢象升这个人,我吃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