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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军开着宾利七拐八绕,来到一个老小区门口。
门卫大爷是个一嘴黄牙的老大爷,带着老花镜仔细登记了车牌,发现不是本小区的车,于是问他找谁。
吴小军报了个房号,大爷手动抬杆放他进去。
大爷不认得宾利的车标,但小区里一帮子本地扑街是认识的,纷纷露出惊讶又羡慕的目光。
吴小军把车停好,周江南疲惫的下车,两人往一栋老破小的三楼走去。
“妈的,堂堂陈局长就住在这里?真吉尔丢人。”
周江南一边上楼一边骂骂咧咧,他现在腿软得不行,全都拜秦漫雪那妖女所赐。
吴小军点头回答:“这是他爸的老家,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我和战友来过。”
“嘁~啃老的扑街,离个婚还把房子给女方当青春损失费,什么几把纯爱行为。”
周江南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语重心长道:“军哥,看到没有,这就是当舔狗的下场,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所以说舔狗不得house。”
“害,老板,人家猛哥是爱老婆,只不过遇人不淑而已,他老婆那样的人毕竟只是个例……”
“呸,就是要警惕海量个例!”
周江南扶着锈迹斑斑的铁栏杆,难以想象一个手握重拳的公安副局长,就特么在这里生活,不仅每天晚上泪流满面的当手艺人,还拖累自己五岁的儿子。
造孽啊。
吴小军也心有戚戚,当年猛哥还在部队里当连长,结婚的时候就感觉嫂子不是善茬,漂亮是漂亮,但姿态拿捏得忒高。
这么多年来,猛哥专宠她一个,鞍前马后殷勤得不行,结果真心值几块钱一斤啊?
看看老板,潇潇洒洒左拥右抱,美女一个比一个漂亮,还拿捏得死死的。
难道对一个人太好真的不行?
“唉,天不生他陈猛哥,舔道万古长如夜啊。”
周江南叹息一声,终于踩在了三楼的楼道上。
水泥地面肉眼可见的凹凸不平,想来打灰的也是个垃圾。
吴小军去敲门。
开门的是个两鬓风霜的老人,见到他表情疑惑,疲惫的问:“小伙子,你找谁?”
吴小军心里一酸,这陈猛的父亲也就六十来岁,当年来的时候还很显年轻,如今几年过去就变这么苍老了。
只怕是为这个儿子操碎了心吧。
“陈叔叔,我来找我连长陈猛,我是他手下的兵。”
陈老爷子扭头对屋里喊:“大猛子,你朋友找你来了。”
他这声喊让本来昏昏欲睡的周江南顿时应激,情不自禁想起后世那个小破站里面,那个要抓985和211毕业生去当力工的博主,于是满脑子都是不好的回忆。
陈猛今天休假,正在屋里给儿子做幼儿园手工,听到喊声出来,入眼就是周江南一脸便秘的样子。
“小军,你们怎么来了,江南这是什么表情,害病了?”
“病你大爷,就你他妈江南第一深情啊?这老破小住的,不说舒不舒服,手下送个礼怕是都要嫌弃吧,还局长,焗个鸭儿。”
周江南嘴炮上线,陈猛无法反驳。
他把人迎进门,对一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说:“长生,这就是爸爸给你说过的周叔叔,以后就是你干爹了,快跪下磕头,叫干爹。”
小男孩听话跪下磕头,乖乖的喊:“干爹。”
周江南一个趔趄,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我热烈的马,老子才二十出头,就有义子了?
这也就罢了,但是称呼能不能改一改?
叫干爹呢,总觉得别扭,这个词只能以后留给年轻的小美女叫。
叫义父呢,又总觉得是大凶之兆,万一这小子哪天长出反骨,突然一戟把戳死自己才是冤枉。
还是叫叔叔好。
对,就叫南叔。
我周·柯里昂就要好好当一个教父,以后陈长生在外面说自己有个教父叔叔,听起来多霸气啊。
周江南笑眯眯的摸着陈长生的头,和蔼可亲道:“起来,叫干爹不好听,就叫我南叔好了。”
“南叔。”
“好,南叔很开心,一会儿给你包个大红包,带你吃肯基基。”
小孩子嘛,最喜欢吃膨化食品,听到肯基基三个字,陈长生瞬间欢呼起来。
一旁懵逼许久的陈老爷子终于忍不住了,问:“大猛子,这你朋友啊,什么来路就要当长生的干爹?”
“就我上次给你说的好朋友,临安大学学生,迅达集团的老板周江南。”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小伙子你坐下,我去给你们泡茶。”
老爷子明显是听说过迅达集团的,更听说过周江南和陈猛的关系,瞬间放下心来。
他去厨房烧水泡茶,周江南探头探脑的在屋里转转。
两室一厅的老破小,客厅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想必是陈猛那早逝的母亲。
一间房间里摆着书桌,肯定是陈猛和儿子的卧室了。
老旧的窗帘,斑驳的墙皮……
啧啧,狗看了都摇头。
副局长混到这地步,不如找棵树吊死自己。
陈猛看着的表情,尴尬道:“咱条件就这样,比不得你大老板啊。”
周江南勃然大怒:“我最不希望看到身边出现舔狗,那女人以后如果回来找你复婚,你要是答应了你就不是我兄弟!”
吴小军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陈猛沉默不语。
“妈的,市区的商品房一两百万被你给了,老子给你的几十万你也送了,人家拍拍屁股和老外潇洒的住大别墅去了,你还剩什么?大老爷们儿回家啃老?”
“我不是……”
“不是什么?猫和老鼠看过吧,你就是那只可怜的汤姆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说不定你前妻正在被白皮夯昆,你还想着她……”
周江南骂起来就不歇气,狂暴输出。
陈长生已经吓得躲到陈猛背后去了,老爷子见状急忙把茶端出来,周江南才熄火。
他喝了口茶,又问:“对了,让你买的彩票买了没有?”
“啊?忘了。”
“我尼玛……算了,等我睡醒再继续骂你个傻逼,傻人有傻福,傻逼没有……”
周江南困得不行,骂骂咧咧的往卧室里走去,挨着床倒头就睡。
陈老爷子颤颤巍巍的问儿子:“大猛子,你是不是欠人家钱了?你这朋友真凶啊。”
“没有没有,爸你带长生去院子里和大爷们下棋去,这边的事你不用管。”
陈猛催促着把老爷子安排好,有些事需要私底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