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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折子戏风波
“打,给我狠狠的打!”
浸了冷水的牛皮鞭子抽在俞霄身上啪啪作响,单薄的后背早就被血水和汗水染湿了一片,即使跪着身姿依旧挺拔。
俞家老太太望着他直挺挺的身板有了一瞬间的失神,仿佛从不足六岁的稚童身上看到了已故夫君的影子,明明不是俞家的骨血,却比今天场上所有人都有俞家的风范。
俞老太太挥挥手让行刑的人停了下来,沉着脸问满头大汗的俞霄:“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事可是你做的!”说完将手里的东西摔在地上。
俞霄的眼神在落在地上的文稿上停留了片刻,要紧牙关说道:“老祖宗明察,这东西俞霄也是头一次见到。”
“老祖宗消消气。”俞佳慧将茶递在俞家老太太手里,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等到老太太的喘 息稍微平复了一会儿,才慢慢诱导俞霄。
“我看阿霄方才盯着这文稿许久,应是想到些什么却不敢说出来。”俞佳慧转头朱唇轻启,“若是有人逼迫你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便大胆的说出来,你如今实在俞家,无论发生什么不公都有老祖宗给你做主。”
这话说得极有水平,表面看来像是劝说小孩子赶紧说实话,实际上则是将所有事情一股脑地推到白露,甚至是俞晚舟身上,恰到好处地在俞家老太太心里加深了对他们父女的怨恨。
果然,俞家老太太听她这么一挑拨,当下直接冒出一股火气,抬手将手中的茶杯扔在地上,上好的青花瓷器在雨花石铺成地面上不受控制的四处散开,正如俞家老太太此时的怒火一般。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方才为了躲避飞起的茶杯碎片不小心牵动了身后的伤口,让他身上的冷汗又添了一层。俞霄小口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有气无力地说,“我方才之所以盯着地上的文稿,是想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俞霄转头看向俞佳慧,即使是小范围的扭动也疼的他抽了口气,不过眼神中依旧呆着不可忽视的倔强,“到是四姐一直意有所指,究竟是什么意思?”
“阿霄若是如此认为,四姐再多说些什么也是无用。”俞佳慧起身轻轻退了下去,面上依旧是毫无破绽的笑容,只不过手帕下紧握的粉拳暴露了她此时的真实心境。
行刑人手中的鞭子已经抬起,俞佳慧与俞霄的目光隔空相撞透露出骇人的气场,俞佳慧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抬头朝俞凌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一旁的俞凌则是被堵住嘴巴按在地上,尽管一直挣扎却始终没有脱离仆人们的掌控。俞佳慧在老太太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将老太太的目光也吸引到俞凌身上,俞霄的目光猛地一紧,立马膝行向前。
俞佳慧似乎找到了突破口!
俞霄有些绝望地看着他们,他不确认俞凌是否会如他们商量的那样死守住白露的秘密,可心里却又满怀期待,若是俞凌能为了自己......那该多好啊!思绪越飘越远,视线也逐渐模糊,身上的疼痛终于占据了俞霄的意识让他禁不住倒了下去。
“住手!”
白露赶到俞凌二人居住的院子时,恰巧看到瘫软在地上的俞霄,而背上是触目惊心的一片斑驳。
不足六岁的身型在一群大人们的对比下更显弱小,如同濒死的幼兽一般蜷缩在行刑仆役的脚边,可怜异常。一旁的俞凌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清秀的小脸早被鼻涕眼泪满满糊了一层根本没法辨别出模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身体也是因为被仆人架着才得以支撑不倒。俞凌本就胆小,先前万事都有年纪尚小的俞霄出主意,此时没了主心骨便只知道哭泣。如今看到白露来了,俞凌当即像看到救星一般,却也只是悲痛地喊了声阿姐后再无下文。
白露快速地瞥了他一眼,脚步丝毫没有在他身旁停留,而是径直走到行刑仆役身边夺过鞭子猛地朝那人身上抽过去。行
刑的仆役没有料想到白露的此番举动,来不及躲闪只能硬生生挨下一鞭,随即一道血痕出现在胸前。行刑的仆役忍不住惨叫了一声,正要还手之际又想起白露俞家家主之女的身份,之后不甘地将说垂了下去。
白露见状勾了勾嘴角,抬手又是一鞭子。这下总算是让呆楞的众人回过神来。“放肆!”
俞家老太太率先开口怒斥道:“这么多长辈在场哪里轮到你指手画脚!何况你看看自己此时的样子,哪里有名门之后,大家闺秀的样子!”
名门之后?大家闺秀?白露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转身讥讽道,“孙女自幼长在乡野,自然不能如四姐姐一般有淑女风范。”
“不过。”手中的鞭子指向俞霄倒地的方向,“老祖宗对幼童施以如此刑罚,又担得起世家大族的身份吗?”
说话间小翠已经带着人将俞霄抬起,俞凌也终于挣脱下人的束缚跑了过去。本就不大的院子顿时慌乱一团,当目光再次集中在俞霄身上时,大家才发现方才的所作所为有多过分!
白露一步步走近俞老太太,笼罩在身上的骇人气势让经历过风浪的老太太都有些头皮发麻。
“敢问老祖宗,俞霄可是犯了什么错?俞凌又是哪里做的不对了?”
俞老太太被她逼的有些发怵,但终究二人间隔着几十年的人生阅历,俞老太太有怎么能被她唬住。
“怎么,如今在俞家,我竟是来管教自己孙儿的@@都没有了吗?”
“@@?俞霄若是犯了家规祖法自由父亲责罚,若是在书院中惹了麻烦自然也是又先生责罚。孙女斗胆一问,老祖宗今日罚的是哪一出?”
白露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俞家老太太的头上,是啊,俞晚舟已经回来了,就算是问责俞霄也该是由俞晚舟出手才对!
思及此处俞老太太头上冒出一层薄汗,藏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好在身后一个低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才让二人间的对峙稍微缓和了下来。
“看来小侄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