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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贵人已至
白露今天总算见识到了“元春省亲”的盛况啊!
当年木兰围场的狩猎够壮观吧?但那是由皇家主导,由国库支撑,况且还是一年一度。有这样的频率与财力若是再搞不出什么名堂,估计会被人笑出天际。
当年萧家兄妹进京时的招待够盛大吧?但那可牵扯到两国邦交,涉及到国之颜面,虽说还没到举全国之力的地步,但也为了彰显大国风范下了不少血本。
而俞家今日的排场竟丝毫不逊色于白露经历的那几场盛况!
惊讶过后更多的是担心——白露抬眼朝俞封疆望去,虽然看不到正脸却也从他绷直的背影中察觉到了一直压抑着的怒气。
俞晚舟是谁?那可是和镇北侯悠闲地下棋、喝茶、谈论兵法而不输丝毫气场,和天启帝品茗论道,讨论画技而悠然自得的人啊!反正白露不会相信,单凭一个凤琰就能让俞晚舟紧张起来。
突然一道炙 热的目光打断了白露的沉思,白露闭眼定了定心神,感受到对方目光中并无恶意后才抬头望了过去。
越过层层人群,走在前边的凤琰依旧如先前那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悠然自得的神态仿佛天人下凡,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追随他。白露依然记得自己初见他时的感受,如同阴霾天气下的一缕阳光拨开层层乌云后散在人身上,让人自心底涌出一股温暖。只不过后续发生的事情太多逐渐让人下头……白露撇嘴摇头使劲抖了抖身上泛起来的鸡皮疙瘩,随后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啊了一声。俞佳慧离她最近,听到她的惊呼不禁侧目。
白露慌忙将头又低了下去,心中暗自思索:蔡厚仁为何也来了?
“六妹妹与太子相识?”
“不熟。”白露低头回忆:蔡厚仁,新科榜眼,为人正直忠厚,善于人情世故,颇懂官场规则。
“不熟?”俞佳慧似是抓住了重点,“但也认识是吧?”
白露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于是不再回答,只是一门心思思索自己的问题:蔡厚仁为何会跟凤琰一起来?难不成蔡厚仁已经投靠了凤琰?
不对!白露摇摇头连忙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凤琰这次来关西定是受了天启帝的指示,而兰峰等人并没有随行,就说明天启帝并不想将这次的事情上升到政治高度。
“六妹妹……六妹妹?”白露不想搭理她,垂目思量:蔡厚仁是天子门生,传闻凤琰和兰峰也有意拉拢他,那他今日之行绝非偶然。凤琰,兰峰,蔡厚仁……太子,文官之首,天子门生!
通了!白露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嘴角浮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太子一行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俞府的大院,白露也随着人 流慢慢走了进去。
世人皆知先有俞家后有同济书院,却不知同济书院发源于此地。
“原来如此。”凤琰点点头,“经晚舟先生如此一说,本宫对俞家先祖的敬仰之情更甚啊。”
“太子谬赞。”
俞晚舟回答得体,但凤琰并未从他的态度中感受到丝毫谦虚,不由联想到时长常言不由衷的白露,暗道:果然是父女。“这几位是?”
“这是犬子封疆,俞封疆。”俞家大爷终于逮到机会,连忙抢着回答:“小人的儿子自小就聪明,如今在俞家的小辈儿里是最优秀的。”
“哦?”凤琰带着惯有的笑容上下打量了俞家大爷一番,转头朝俞晚舟说到:“本宫甚是羡慕俞家这种自由平等的家风,不像皇室一般等级森严。”
“本宫也有两个弟弟,一个自幼聪慧,好多东西只需教上一遍就能举一反三,因着他的原因本宫小时候可没少挨父皇的训斥;还有一个虽说学识不好,却偏爱史书兵法,如今驻守边疆,保家卫国,若真论起功绩来,本宫可是不如他的。”
“太子请,宴席要开始了。”俞晚舟将凤琰让至上首,幽幽说道:“天子之道,我等庶民怎能想比。愚兄向来心直口快,感恩太子见谅了。”俞家大爷听俞晚舟这么说徒生一股怒意,正要开口解释一番时却被俞家二爷和身后的俞封疆死死按住。
白露撇撇嘴,小声嘀咕道:“当真以为这人是个善茬吗?这人可是狐狸中的狐狸,一切的良善都是伪装罢了!你跟他说自己的儿子比家主的孩子都要优秀,不就是讽刺人家,你是太子又怎样,指不定以后就被篡了位呢。”
衣角被拉了拉,白露回过神来。前排的俞封疆正带着一众小辈儿行礼,白露感慨:不错不错,兄友弟恭,不像上代人一样人心不齐。
“这是家中女眷。”随着俞晚舟的声音,白露也跟着众人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俞晚舟没有夫人,便将一一介绍的任务交给俞老夫人去做。果不其然,俞老夫人向太子重点推销着俞佳慧,对白露她们几个则是一笔带过。
白露嘴里咬着果子侧耳倾听。俞老夫人说:“佳慧这孩子每日都来我这请安。”
凤琰答:“四 姑娘孝顺。”
俞老夫人说:“几个女娃中数她最温顺,往日里被欺负了也总是隐忍。”说完还不忘擦擦压根看不到的眼泪。
凤琰答:“四 姑娘仁义。”
俞家老夫人说:“俞家虽算不上高门大户,却也算富庶人家,但这孩子节俭,前些自己教她管家时竟比往日里还余出来不少银钱。”
凤琰答:“四 姑娘聪慧。”
白露看着被夸的羞红了脸的俞佳慧咂咂嘴,我的四姐姐呀,你可知道他那个准太子妃是朵道行深厚的小白花啊。如今你情根深种,将来如何才能抽身?
俞老夫人见凤琰并未反感觉得有戏,继续说道:“你们男人在外打拼最是不能有后顾之忧,不瞒太子,我这个孙女可是最适合做新妇的。”
凤琰笑了笑没有立马回答,反倒是用欣赏的目光将俞佳慧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笑着说道:“既是如此,本宫今日就厚着脸皮向老夫人求一段姻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