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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七十章 荒谬的念头
陈桂花叹了口气,神色间显的有点儿凄楚。
我示意她坐下慢慢说,陈桂花搬了个马扎坐在我对面,一五一十的讲述了起来。
多年前,中原一带尚武之风盛行,四处门派林立,无论是武林还是风水界,都是一派繁荣。
陈桂花的祖上属于陈氏太极的分支,但却没以武学为家传功法。
陈家祖先中有一位天资聪颖的前辈,从太极功法之中苦心琢磨出了阴阳方位的潜在规律,自创出了一套神奇的步法,这就是幽冥鬼步了。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这套步法并不是叫这个名字。
那位前辈是在一个荒野之中的山谷里修习步法的,略有小成之后,他欣喜不已,给这套步法起了个很好听的名称,叫做“追风十三步”。
顾名思义,这套步法共有十三种不同的阴阳方位变化,使用起来身形迅捷如风,由此得名。
有一天,一个放牛的小孩儿无意间路过了这个山谷。
他突然眼前一花,有个像人一样的黑乎乎的影子从他面前一掠而过,形如鬼魅。
那个放牛娃被吓傻了,呆站了半天这才回过神儿来。
他连牛都不敢去牵了,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山谷,一边大哭着一边回了家。
放牛娃的父母见走丢了牛,勃然大怒,狠狠的打了他一顿。
可放牛娃一边挨着揍,一边还一口死咬着是他见到了鬼,这才吓的抛下了那头大黄牛。
这种说辞自然是没人肯信,父母还以为是放牛娃偷懒睡着了搞丢了牛,不敢实说,这才编出来企图为自己开脱的谎话呢。
一头牛可是价值不菲,一旦丢失,很可能就给这个家庭带来灭顶之灾。
狠狠的揍了放牛娃一顿以后,父母俩人就叫上了几个熟悉的街坊四邻,帮忙去一起找牛。
他们按照放牛娃指的方向来到了那个山谷里,那时候天刚擦黑,又正赶上个阴天,谷口弥漫着阴森森的白雾,活像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
几个街坊都被吓的不敢进山谷,就连放牛娃的父母此刻也有三分相信了孩子所说过的话。
这些人之中,有一位教书先生自诩正气浩然,向来不信鬼神之说。
他嗤笑了众人几句,迈步就走进了山谷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嗖”的一声,擦着他的鼻子尖就掠了过去。
等他瞪大了眼睛仔细去看时,却什么都没发现,脸上还残留着一丝阴冷的寒气。
“鬼鬼……鬼啊!有鬼啊!”
教书先生当场就被啪啪打脸,一声惨叫吓昏了过去。
众人顿时就炸了窝,人们立马就惊叫着跑散了一大半。
剩下几个胆子稍大一点儿的街坊生怕教书先生出事儿,只能哆哆嗦嗦的结伴进了山谷,总算是七手八脚的把教书先生给拖了出来。
那教书先生一醒过来,立马就颠覆了自己之前的所有三观,一口咬定他看到的就是个鬼。
他还绘声绘色的描述了那个鬼的模样儿,什么青面獠牙啊血盆大口之类的。
“俺在古书里看到过这种鬼嘞描述,这是……幽冥地狱里嘞恶鬼,会吃人嘞!没错,就是这种恶鬼!会……会吃人嘞。”
当然,这些不可能是真实的。
教书先生看到的,就只是正在练习步法的那位前辈而已。
其实有一个例子可以佐证,那头被放牛娃抛弃了的大黄牛,在当天晚上自己返回了家里。
牛是一种灵性极高的家畜,别说是山谷里边有鬼了,哪怕就是有一丁点儿不干净的灵物存在,牛都不可能走进山谷去吃草,早就梗着脖子不肯前进一步了。
或许是教书先生为了掩饰自己的胆小,故意夸大其词。
也或许他是被吓的神志有点儿不太清楚了,把自己的臆想当成了亲眼看到的现实了吧。
但不管怎么说,众人还是相信了那个山谷里有鬼,而且那个鬼还动作迅捷,来去如风。
那个教书先生见众人附和了他的说法,就越发离谱了起来。
他说那个山谷其实是幽冥地狱的入口,他见到的那个鬼就是幽冥厉鬼,而那种神出鬼没的脚步呢,叫做“幽冥鬼步”。
打那以后,这个名头就在街头巷尾的闲谈之中流传了开来。
陈家的那位前辈听说了之后,哂然一笑,干脆也就把“幽冥鬼步”当做了这套步法的名称,传给了自己的后人。
陈桂花就是那位前辈的后代,她没有兄弟,只有两个姐姐。
大姐早夭,二姐就是麻杆儿的养母了,她在出嫁之后去了中州。
他们的父亲不想让这套步法失传,所以就打破了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的规矩,指定天资相对较高的陈桂花作为了步法的传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陈桂花不能出嫁,招了个上门女婿,还让两个儿子随了陈姓的原因所在了。
陈桂花虽然很有天分,但她却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对父亲传下来的这套步法也没有什么兴趣。
但想到父亲在临终之前再三叮嘱,一定不能让这套步法失传,陈桂花就决定背熟口诀,随意练习一下。
等日后有了孩子,挑选一个天资较高的,把这套步法传承下去,她也就算完成了父亲的重托了。
所以当年的陈桂花,幽冥鬼步使用的并不熟练。
她追了我师父整整一夜,结果还是被我师父成功脱身了。
不过想到这里,我也在心中暗暗吐了口气。
如果当时陈桂花已经把幽冥鬼步练到了现在这种炉火纯青,信手拈来的地步,几下就追上了我师父,那她会不会被……
杀死呢?
“……嗯?!”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奇怪的一个想法。
师父在我的印象之中,并不是一个脾气暴戾的人。
他除了喜欢拿我寻开心恶搞我之外,好像就从来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甚至他连一丁点儿邪恶之心都没起过,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很久之前,我们俩还在县城里生活的时候,经常有些前来求卦,或者是请师父帮忙看事儿的人不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
比如说,有一个婴儿被梦魇缠住,天天夜哭,不断生病。
师父探查之下,发现作祟之人就是他自己家里过世的一位老人。
但这种事情也不便明说,师父就在看坟的时候声色俱厉的呵斥鬼魂。
因为师父不想用法术把鬼魂给打的魂飞魄散,毕竟老人的鬼魂是由于思念孩子,经常回家游荡,这才无意中让阴气侵入了孩子柔弱的身体里。
但被家属看到了这一幕,他们自然是很气愤。
他们不光是没给钱,还把师父大骂了一顿赶了回来。
对于这种事情,师父从来就没动过气。
他喝上半瓶酒,趁我不注意捉弄我一通,心情就又重新好了起来。
师父怎么会对陈桂花痛下杀手呢?
这真是一个荒谬的念头。
但就在刚才那一刻,这个念头却在第一时间闪过了我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