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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 最在乎的那个人
楚凌呆坐在椅子里张着嘴,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我皱了皱眉头,看来今天孙侯是有备而来,估计楚凌是……
走不掉了。
“你怎么样了?要吃药吗?”
我问楚凌,她这才回过了神儿,朝我摇了摇头,随后就站起身来,朝着门口的方向迈出了三大步。
等楚凌回过头来的时候,她刚才还煞白一片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冷汗也不再往外冒了。
“孙总博学多识,就连我这点儿不入流的家传小把戏都听说过,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楚凌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一脸笑意的重新坐回到我身边。
孙侯大笑着拿过一个骨瓷分酒器,倒了两杯酒放在我和楚凌面前。
“楚女士太抬举我老孙啦,我呢,就是个满身铜臭气的市侩商贾,除了赚钱,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多年之前我跟令尊就有莫逆之交,承蒙他看的起,把你们楚家的绝活儿教给了我,直到现在呢,我还对令尊心怀感激。来来来,咱一起走一个,边吃边聊。”
孙侯一边说,一边端着酒杯对我和楚凌伸了一下手。
楚凌迟疑了片刻,端起酒杯,我淡淡的看着孙侯。
“不好意思,不会,我喝茶。”
孙侯倒不以为意,哈哈一笑,跟楚凌碰了一下杯。
“挺好挺好,这个酒虽然好喝,可也伤身子,年轻人不沾这些恶习也是对的。来来,楚女士,我敬你一杯。”
两个人喝了一杯酒,眼前的气氛顿时就诡异了起来。
孙侯依然是高谈阔论的东拉西扯,我和楚凌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茬儿了,就只能看着他自己一个人唾沫横飞。
我索性也不去搭理孙侯,提起筷子先拣着素菜吃了个饱。
楚凌小心翼翼的搛了几筷子我吃过的菜,孙侯就这么演了半天的独角戏,终于放下酒杯,扫了我和楚凌一眼。
“今天呢,感谢多余组的这个局,让我有了个和楚女士见面的机会,我呢……”
“有话直说吧,大家都挺忙的。”
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孙侯的客套话,他干笑了一声,往椅子里一仰。
“好,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把楚女士去酆都大殿谈判的机会……让给我。”
此言一出,我顿时就眼皮猛然一跳,楚凌更是惊的筷子都脱了手,“哐啷”一声掉在桌面上。
孙侯扯着嘴角,阴森森的笑了笑。
“以陶大掌门的调查能力,想必早就清楚了我的身份。没错,我就是鲁西南缺一门榫字号分舵舵主。总舵被郑玄灭门之后,为了东山再起,我和老曹俩人来到了中州,他去老相好宁敏家里继续当管家,我呢,就跟了天邪鬼母,给她办事儿。只不过当年我和老曹都不知道,总舵的少爷竟然还活着。唉!要是早点儿知道这个消息,保不齐我们俩也就用不着……嗨。”
孙侯惋惜的一拍桌子,自己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刚要说点儿干货出来,这个混蛋竟然就停住了嘴。
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曹叔到底是人是鬼,要是能从孙侯口中得知一些关键性的线索,那下一步的路就好走多了。
孙侯吃了两口菜,继续说了下去。
“多余啊,你那个妈……嗨,你也别怪我老孙嘴碎,我都替你不值!你说说,有她这么当妈的?她干的那些都叫人事儿?自打你还没来中州的时候,她就让我暗地里打听你的消息,我特么还以为是她惦记着你过的好不好,想要关心关心这个从来就没爹没妈的苦命孩子呢。没想到她却是打算……唉!后来的事儿你也都知道,不说了不说了,说起来我这心里都来气。”
孙侯丢给我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关切眼神,我冷哼了一声。
“有事儿说事儿,挑拨离间就免了吧。”
“嗨,你这孩子,我这不是心疼你吗,怎么就不知道点儿好歹呢!”
孙侯故作嗔怪的白了我一眼,“她是个什么德行难道你心里没点数儿?不然你能设了个假国宝的局,把她攒了几十年的身家全都给骗光了?你别以为我老孙是个傻子,我心里头明 镜儿似的,要不我能偷偷的把那件猪首童身柴窑分体熏香炉给单独留下,暗地里送到了楚女士的手上?”
“你说什……什么?!那最后一枚传音贝是你……是你故意送给我们家老唐的?!”
楚凌惊愕的瞪着眼,孙侯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不嘛,你家唐先生中意我的一幅字画,我就故意买一送一,把那件柴窑一起送给了他。楚女士,你不会认为我老孙在古董方面是个外行吧?唐先生从我手里买的那幅画才不过三百万,那件柴窑可是九位数十位数,甚至更高的价值。这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砸在你嘴里,你就不好好想想,凭什么能让你遇着这种美事儿?”
楚凌张着嘴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孙侯瞟了我和楚凌一眼,边搛菜边笑道。
“说起来呢,我老孙对你们二位……嗯,不敢说是有恩吧,但至少也没仇,对吧。在重启天邪封印大阵这件事儿上,咱仨……不对,还得加上天邪鬼母张子墨,我们四个人都有共同的目的,暂时能算的上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至于除了多余以外,那唯一一个能进入酆都大殿的宝贵名额……我老孙是志在必得,还请楚女士割爱相让。”
“不可能!凭……凭什么?!”
楚凌一声就怒喝了起来,孙侯冷冷一笑,把筷子拍在桌面上。
“凭你全家人的性命。”
“……?!”
这话一出口,不光是楚凌,就连我也惊呆住了。
全家人的性命?
这意思不就是连着唐果儿一起也包括在内了?!
他妈的,这简直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我眼神一冷,慢慢的站起身来。
“不知道孙总有什么自信,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取走我家人的性命?”
孙侯挑了挑眉毛,连身子都没动一下。
“年轻人,稍安勿躁。我老孙既然是敢来赴你的鸿门宴,那手里一定是有些个硬货的,我想你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既然你问起来了,那以咱俩的关系,我当然是要给你这个面子的。我的自信呢,也不是别人给的,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那个人了。”
我的心脏猛然一震,怒火随着暴怒的血液顿时就涌上了我的顶门心。
“孙侯,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人敢拿诗雨的性命来要挟我,你……找死!”
我猛然一挥手,一股雄浑的法力铺天盖地的把孙侯笼罩了起来。
孙侯哈哈大笑,脸上丝毫都没有惊惧的神色。
“我可不能死,多余啊,你别误会这句话的意思。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拿诗雨的命来要挟陶青陶大师的亲传弟子,吴桐吴大师的干儿子。但要是你把我给打死了,那诗雨就……永远也回不到你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