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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
在广袤的西北方大地上,一片暗沉沉的天空仿佛被浓墨渲染,远方的地平线上,逐渐传来如闷雷般的声音,那声音初始细微,却以一种令人心惊的速度由远及近不断放大增强。
很快,一片黑压压如同潮水般的胡人大军出现,一眼望去,无数的战马喷着粗气,马蹄肆意地践踏大地,扬起漫天的沙尘。那些胡人骑士们,个个面目狰狞,眼神中透着凶狠与贪婪的光芒,他们有的头戴造型诡异的皮帽,有的长发披散着随风舞动,身上穿着各种皮毛和粗制金属交杂的甲胄。
骑兵的队列中,旌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绘制着各种奇怪而又充满威慑力的图腾。在骑兵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步兵,他们扛着粗笨的兵器,迈着沉重而有力的步伐,口中时不时发出令人胆寒的喊叫声。
所经之处,农田被肆意踩踏,村庄被瞬间包围。胡人们冲入村庄,见人就抓,年轻力壮的男子被绳索捆绑着拖走,准备充当苦力或在祭祀中残忍杀害;妇女们则在惊恐的尖叫声中被胡兵们拉扯上马,她们满脸泪水和绝望,衣衫在拉扯中变得破碎不堪。老弱病残者,在胡人的弯刀和长枪下,倒在血泊之中,鲜血染红了土地。
田野里的牲畜被驱赶着,房屋被点燃,熊熊大火在村落中升腾而起,黑烟滚滚直上云霄。一些试图反抗的村民,在胡人的铁骑面前如蝼蚁般被轻易地斩杀,肢体横飞。
当这支胡人大军向着城镇逼近时,城墙上的守军们面色惨白,恐惧在人群中蔓延。胡人大军在城外稍作停顿后,便如潮水般发动了冲锋,那喊杀声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碎,一场血腥的攻城战即将拉开帷幕......
“快…快去求援,西州胡人大军南下…”
——
沙州
广袤的草原恢复了平静,唯有那遍地的血迹和残破的兵器,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见证着刚刚发生的激烈战斗。
“世子,末将幸不辱命,擒来胡将”。
大战结束,胡人先锋部队已被全歼,罗成手中拖着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胡人统领,走至柴赢身前,躬身抱拳拜道。
“你叫什么名字?”
柴赢伸脚踢了踢地上胡将,目光审视,出声询问道。
“我乃乌骨部万户乌木,懦弱的胤人,你又是何人?”
躺于地上的胡将,好像是还没意识到眼前处境,还是无畏,抬头面色嚣张不屑的看向柴赢。
“此乃北凉侯世子,在世子面前,还敢放肆,世子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柴赢闻言面色不见喜怒还没说话,身旁玄翦上前狠狠一脚踩在胡将脑袋,冷声训斥道。
“该死的胤人,乌木不过是一时大意败于尔等手中,敢侮辱胡人的勇士,软弱的胤人你们等着,我胡人大军会将你们踏成烂泥…”
被玄翦踩于地上的胡将,面色狰狞一边不停挣扎,一边口中凶狠出声。
“你们胡人此次南下总共来了多少人马,大军在何方?”
柴赢目光看向胡将,询问出声道。
“哈哈哈,软弱的胤人,想从乌木口中打听消息,告诉你又如何,别被吓的尿裤子,此次我胡人总共十万大军南下,领头的是我乌骨部的左大当户乌铁,至于大军,在草原,你们慢慢去找吧,哈哈…噗…”
胡将神情嘲讽,嚣张说罢哈哈大笑,还没笑完,又被玄翦一脚踢在胸膛,顿时口中一口鲜血喷出。
“看着本世子的眼睛”。
柴赢眼中眸光深邃,如同幽暗的深渊,声音带着一丝精神暗示说罢,胡将不由得眼神对视而来,顿时好似神情呆滞。
“你胡人这次总共来了多少大军?”
柴赢一双仿佛充满魔力的眼睛注视着胡将,出声询问道。
“回大人,我乌骨部总共来了十万大军”。
胡将神情呆滞,机械般作答。
“大军主力在何方?”
柴赢接着询问。
“回大人,主力之前在绿茵河,现在何方小的不知,乌铁大人只吩咐让小的在此处吸引胤军前来,其他的小人不知”。
胡将机械般娓娓开口道。
“此次你胡人为何突然南下?”
柴赢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又接着开口问道。
“回大人,小的不知,只听乌铁大人说好像是胤人邀请我胡人勇士南下,然后乌铁大人召集乌骨部说南下打草谷,小的就来了”。
“胤人邀请?不可能,谁会邀请胡人南下?”
胡将话音刚落,一旁罗成满脸不可置信,惊骇出声。
“你对英勇的乌木做了什么?你…你使的什么邪术?”
胡将好似突然回神清醒过来,一脸惊恐看向柴赢,惶恐出声。
“玄翦,传信京城,查查是不是朝廷邀请胡人南下,本世子想知道,到底是谁出的这个主意”。
柴赢手中轻弹一指将胡将脑袋洞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对着玄翦吩咐道。
“是,世子”。
玄翦抱拳应答。
“朝廷?世子,不可能吧,朝廷怎么会邀胡人南下?”
罗成面容依旧有些不敢置信。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对于朝廷而言,陇右百姓不过一茬作物,即使被胡人全部收割,来年还能长出新的,但却可以借胡人之手,剜去身上的一颗坏瘤”。
柴赢微微摇头,轻声道。
“为什么?为什么?陇右的百姓在他们眼中就不算是人吗?他们为什么能这么做?…”
罗成仿佛突然之间世界观坍塌,面色痛苦抱头蹲于地上,口中呜咽呢喃。
“草原同一属族的狼群,尚且不会自相残杀,猛兽虽偶有食子弑母,但那是野性蒙昧,灵智不开,而人,自诩为万灵之长,读着道德礼法,却经常做着禽兽不做的事情…”
“罗成,你记住了,这世界上,没什么东西能比人更坏,很多人,你骂他猪狗不如,那是侮辱了猪狗,猪狗可没那么坏…”
柴赢眼神深邃注视着前方,物色无悲无喜,谈不上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是忽然有些感慨。
“世子,这个世道还能改变吗?”
罗成抬起头,眼神希冀的凝望着柴赢。
“当吃不饱的时候,人只想着能吃饱饭…”
“当吃饱饭的时候,人又着要锦衣玉食…”
“当锦衣玉食都拥有的时候,又想着要权要地位…”
“而明明很多人,以上这些很多明明他都拥有了,却还是贪得无厌…”
“本世子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想做一些事…”
“走吧,罗成,本世子带你去改变一下这个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