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那老爷子睁大了眼睛,看着周予将前端锐利的竹竿握在手中,又将裤腿挽起,就那么站在了冰凉的河水里。
“年轻人,你是准备直接扎鱼啊?河水太凉了,你还是上来吧。”
周予凝神吸了口气,双眼瞳孔骤然间收缩,那清可见底的河水里,鱼儿的游动,水草的漂浮,涟漪的荡开都变得无比缓慢。
他右手中的竹竿闪电般落下,在一秒钟内连续刺出三次。
时间恢复正常,那老者揉了揉眼睛,看到周予好像动了,又好像没动,当他又一次睁开眼时嘴巴却越长越大,因为他面前这个年轻人手里的竹竿上,就扎着三条不断扭动身体挣扎的肥鱼。
“年轻人,没想到你还有这手绝活!”
老人家愣在那里十几秒钟,这才啧啧开口。
周予提起竹竿瞅了一眼,一条鳗鱼,两条鲈鱼。
“老爷子,想不想尝尝?”
“尝?在这里吗?”
周予点了点头,将三条鱼从竹竿上一倒而落,掏出小刀开始刮鱼鳞,除内脏,动作熟练而利落,不一会儿就将三条鱼处理干净。
周予找了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将鱼肉摆放好,用小刀切成了近乎透明的鱼片,就那么塞进嘴里。
“嗯~好鲜美啊,老爷子要尝一块吗?”
“小伙子,你就生吃啊?我这里还有火柴,要不咱升上一堆火烤熟了吃?”
周予砸吧着嘴点头说:“也好,老爷子你年龄大了,生吃对肠胃不好,那我就给咱点堆火烤鱼~”
周予以前上大学的时候都是自己动手做饭,烤鱼,切生鱼片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他利用周围的芦苇和枯树枝升起了一小堆火,将鱼串在竹签上,烤的兹兹作响。
“可惜手边没有什么调料,不过不做任何加工的鱼肉才能吃到它本来的鲜美味道,老爷子尝尝。”
周予将其中一条外皮烤到焦黄的鱼肉递给了老者,后者接过,一边用嘴吹着气,一边小口撕了块鱼肉。
“嗯~果然鲜美,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这样吃鱼。”
周予用小刀切下一片鱼肉放进嘴里咀嚼着,看向河面道:“现在这个季节其实不是钓鱼的好时候,等到每年的九月或十月,这里应该有大群大群的三文鱼、帝王蛙、银鲑逆流而上,用三文鱼切片做出的刺身,配上酱料,那绝对是一道难得的美味~!”
老爷子听着周予的介绍,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你说的是那些樱花国的人经常吃的东西吧?是叫寿司还是什么?”
“没错,老爷子您还知道寿司?呵呵~”
有了这顿烤鱼肉,周予跟这位算是钓友的老爷子关系拉近了不少。
不一会儿,两人将三条鱼吃的精光,只剩一地鱼骨。
周予按开怀表看了一眼道:“时间不早了老爷子,总在河边这么坐着吹风很容易生病的,要不咱们改天再见?”
“呵呵~好好好,年轻人,谢谢你的烤鱼,咱们改天再见。”
周予洒脱一笑,看着已经被他削成了竹签的鱼竿,小声自语道:“这下回去得和算命的说声抱歉了,鱼竿变成了竹签......不过再削细一点可以用来串烤肉了。”
看着一边小声嘀咕一边离去的周予,那老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站起身用手捶了捶后腰,望向空旷的河面开口道:“准备回去了,到底是上了年纪,钓一会儿鱼都觉得疲劳,我这大限的日子是越来越近喽~”
老人话音刚落,便从远处的芦苇丛里悄无声息走出两名男子。
这两人都是东方面孔,身穿黑色绸布唐装,脚踏布鞋,头戴半高礼帽。
他们这一身打扮可谓是中西搭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这并不影响两人锐利如鹰的眼神,以及身上散发出那种生人勿近的凌厉气势。
可就是这样两名一看就不是善类的男子,在老人面前却异常恭敬,低垂着脑袋,一左一右搀扶着他离开河边,朝南面行去。
“查一查刚刚跟我钓鱼的那个年轻人,看看他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是。”
老者交代了一声,被手下搀扶着坐进了一辆有着黑色烤漆,外表造型复古优雅用料讲究的马车车厢内。
这车厢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座位上也包裹着天鹅绒褥子,对面则坐着一名黑发盘起,裹着红色厚实披风的华人女子。
看到老者钻进车厢,那女子拿起另一条厚实的天鹅绒大氅裹在了前者身上。
“爷,外面太冷了,下次可不要出去这么长时间,您的身体要紧。”
老者哼了一声,有些不服气道:“我就剩下这点爱好了,而且我已经活得够久,够老,如果还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活着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呢。”
“爷,您可快别说这种丧气话了,您活着堂口的门生们才有好日子过,您活着才有人能压得住他们,您活着外面那些帮派才不敢打咱们唐人街的主意,到了您这个层次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一群人的神经。永联社那个廖白桦和我大伯谈崩了,看样子他是瞅准了这一次选举的机会,您可得好好杀杀他的锐气。”
老爷子呵呵笑着,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一些,眼睛微眯靠在车厢壁上,看那样子像是要打盹。
“人老了,没有那么多精力了,爷爷早晚都要走那一天,你们年轻一代爱怎么整就怎么整吧,唐人街就那么一亩三分地,什么之后把它彻底搞烂了也就安心了。”
“爷~您说的是什么话?唐人街能发展到今天的规模您功不可没,真的甘心被那些不知道深浅的小辈毁了去?”
“江山代有人才出,阿弟,爷爷留给你的产业足够你过完这一辈子,而且过得很不错,不要掺和到唐人街的事情里来,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也不要总跟着素鸭那帮人来往。”
“爷~~~咱正在说您呢,在说永联社廖白桦,怎么突然拐到我身上来了?阿弟只想跟在爷身边伺候爷,才不要嫁人呢。”
“呵呵~不嫁人?你今年有二十几了?都快成老姑娘了,到时候想嫁也嫁不出去,哭都没眼泪。”
老人家说到这儿身子后靠,摆了摆手,“管不了,管不了......让我睡一会儿......”
说道最后,老爷子像是梦呓一般,说着说着竟然就那么睡了。
女子见状轻叹一声,坐到老者身边将其扶住,以免被颠簸的车厢给晃倒。
而这辆车马车厢里坐着的,正是纽约唐人街的缔造者之一,华人联合会的会长,安良堂创始人,所有华人的教父---李希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