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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抱养的,起初他们对我很好,老来得子后,便把我名字改成阿狗,为了一只母鸡,把我卖了。”
“我辗转几户人家,最后被卖到陆家来,原以为是入陆家当个下人,那时高兴得很,以为自己能有个安身之处,能吃饱穿暖,不曾想……”少年三言两语简单道。
不曾想,是从一个绝境踏入另一个深渊中。
“陆温。”陆晚开口道。
少年仰头看着陆晚,不明她这话的意思。
“从今天起,你叫陆温,随我姓。”陆晚莞尔,重复道。
“赐你姓氏便是把你当自己人待,这份待遇,亲信都不一定有。”白墨沉开口道,怕少年不知赐姓代表什么。
赐给对方自己姓氏,等同于把对方当成自己心腹看待。
上位者对下位置赐姓,对下位者来说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信任。
他身侧只有一人被他赐过姓,那个人呆在他身边十六年才被他认可。
陆晚给一个认识不到两天的人冠上陆姓,可见她很看好他,也很看重他。
“从今日起,陆温只听主人吩咐。”少年明了意思,眼神坚定,一脸认真道。
从今日起,他会把一切交给陆晚,包括自己这条贱命。
他生他死,只凭陆晚一句话。
“你这一生过得太苦,愿你往后会被这世界温柔以待。”陆晚薄唇轻启,开口道。
上一世他定是熬过一百种剧毒,成为‘药人’,不用想都知他的结局是怎样的。
肯定是被放血、吃肉,成为陆博盘中餐,死在不见天日的暗牢里。
这一世,她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与她一样开始新的人生。
陆温眸中闪过一抹错愕耳,被世界温柔以待?
这种事,他以前不敢想,但现在他倒是有些小小地期待……
白墨沉蹙眉,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动,他怎么觉得陆晚话里有话,还藏着其他意思。
门外,叩叩的敲门声响起,随后响起赵嬷嬷的声音:“大小姐,明少主正在客厅等您。”
“我马上过去。”陆晚开口道。
对于明少斐会来,她一点也不意外。
上一世她觉得以后会跟明少斐成为一家人,他会是她的夫君,所以她没跟明少斐成亲之前,便对他百依百顺,他说什么,基本有求必应,不会推脱半分。
但是前几日极寒之地里,她态度十八弯大转变,被顺从惯了的明少斐,见她态度反常,肯定会上门来一探究竟。
“赵嬷嬷只会在院外候着,不会进屋,你好好养伤,切记别出动静别被人发现,不然……”陆晚视线落在陆温身上,叮嘱。
陆温点头。
他的身份敏感,要是被人发现会连累陆晚。
见陆温点头,陆晚把瓜子壳放桌上,又拍了拍手,起身,迈着步子出了屋。
见陆晚出来,赵嬷嬷视线不禁透过缝隙扫入屋,直到门被关上,才收回视线。
这一微小的动作,被陆晚尽收眼底。
陆晚迈着步子从赵嬷嬷身旁走过,又停下脚步:“赵嬷嬷,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赵嬷嬷一顿,眼中划过一抹错愕,低头,回答道:“小姐从襁褓之时,便是老奴在照顾,细算的话,已有十四年之久。”
“哦?十四年,那确实挺久的。”陆晚哦了声,随后迈着步子离开。
十四年,确实够久。
她也看腻了,该换人了。
望着陆晚离开的背影,赵嬷嬷若有所思。
听得院外没了动静,白墨沉把最后一瓣橘子吃进嘴里,拍了拍手,起身。
陆温见状,看着白墨沉。
“你好好呆着,我去看戏。”见陆温盯着他看,白墨沉开口道。
“看,看戏?”陆温疑惑问。
明陆两家的婚约,他小时候便知道了,不只是他,所有西州跟北州的人都知道此事。
能配得上陆晚这天之娇女的,也只有北州的天之骄子明少斐。
明少主来找他家主子,不是很正常的事?能看什么戏?
白墨沉嘴角扬起一笑,虽是小孩模样,但表情看起来却像是个大人般。
“是啊,看一出大好戏。”白墨沉回答道。
“你家主子给你的药膏记得涂,她既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便证明她在医术这方面有些手段。”白墨沉叮嘱,随后从窗户利索地跳了出去。
身似轻燕般,眨眼消失在陆温面前。
房间内,剩陆温一人,看着床顶,他才想起自己正在姑娘闺房里一事。
思及此,陆温脸逐渐爬上一抹绯红,顾不得思考白墨沉说的好戏是什么意思。
大厅内,时不时传出笑声。
“我一直以为少斐哥哥以一人之力杀了六个作恶多端的魔修一事是假的,有些夸大其词的成分,没想竟是真的,看来是我之前低估少斐哥哥了。”陆凝声音宛若潺潺流水,好听至极。
“当时也是侥幸,若非五行阵成功启动,只怕死的会是我,而不是那六个魔修。”明少斐谦虚道。
“少斐哥哥谦虚了,最后的结果是你赢了,那些魔修死了,这说明少斐哥哥是真的厉害,当初也并非侥幸。”陆凝高捧道,认定就是明少斐厉害才能以一杀六。
明少斐看着陆凝,她一举一动端着优雅,着实不像是个流落在外又刚被接回来的私生女。
他派人去查,查到了些眉目。
他可以肯定,陆凝的身份确实有问题。
流落在外的她竟请得起西州第一水灵根修士图德当她的老师,还能让陆家旁系的三长老当她的驭兽老师。
除此之外,还有琴棋书画等,这方面的老师也全是些数一数二有名望的。
一个流落在外受尽苦难的私生女,哪可能享受到连陆晚都无法享受到的待遇。
陆家旁系的三长老,可以说算是西州之中最年轻又颇有威望的驭兽师,他一直在暗中教陆凝驭兽,这岂不是说明,她从未流落在外,陆博也知道她的存在。
那为什么又要说她是流落在外多年,才被找回来的?
最重要的是那一株晒干的天莲,他明家都没法得到,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得到手?
“说来,明老夫人的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