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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眉打量眼前陆凝,先前她听了这番话都会一脸愤怒地看着她,怎么现在……
好像整个人的失了魂儿般。
骤然,陆凝抬头,那双漆黑的眸泛起浓烈的杀意。
就在她的刚抬起手想掐住乔眉脖子时,一道声音响起。
“夫人,陆州主来了。”一陆家弟子禀告道。
陆凝停下动作,空洞的眼逐渐回过神,看着眼前的陆家弟子。
“陆晚!”陆凝厉声厉色道。
她来做什么!
她是来耀武扬威,是来跟她炫耀的吗?
陆州主,多么讽刺的称呼!
“她来做什么?”乔眉柳眉轻蹙,与陆家几位长老互相看了眼。
“陆州主说是来送家主最后一程的。”陆家弟子老实道。
还是他们大小姐好,知恩图报。
尽管被赶出陆家,可也念着陆家对她的好,在他们家主出殡之前还亲自来送她最后一程。
相比较之下……
陆家弟子瞥了眼狼狈的陆凝,对她颇有不满。
“陆晚之前是陆家的大小姐,也叫家主一声爹,叫你一声娘,今日陆家主出殡她亲自来送他最后一程也合理,加上她现在已经是西州的州主,整个西州都是她的,若拦着,不好。”陆家的二长老开口道。
“陆晚愿意来送陆家主最后一程,说明她有孝心,没了陆家主,以后陆家肯定不如以前,需要个靠山才行。”又一长老开口道。
话里话外都是劝着乔眉别太冲动,给陆晚一个面子。
从陆凝赶陆晚离开,乔眉默认这件事便能看出,她也不喜陆晚。
不然,怎么可能狠心把自己养了十四年的‘女儿’赶出去?
“请陆州主进来。”乔眉看向眼前的陆家弟子,冷声道。
眨眼,一道身影出现在祠堂内。
陆晚看着修建得崭新又金碧辉煌的祠堂,又看向坐在地上狼狈的陆凝以及那些正看着她的陆家长老们。
陆温跟在陆晚身后,见到祠堂时,脑海里闪过些不好的记忆。
之前他跟那些孩童虽从暗牢里逃了出来,可还有不少死在陆家弟子跟陆博手上!
思及此,陆温脸色冷了几分。
幸好他戴着面具,旁人看不到他神情。
“本州主来的好像不是时候?”陆晚莞尔,开口问。
陆凝表情狰狞,憎恨地盯着陆晚。
她方才那一瞥,就像是在嘲讽她。
呵,也是,陆晚一直都看不惯她,现在见她这狼狈不堪,没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心里肯定高兴坏了!
恨!
她恨!
“陆州主来的刚刚好,若再晚一会,恐怕就见不到我夫君最后一眼了。”乔眉看向陆晚,眯眼道。
“那就好,本州主还以为来的不是时候呢。”陆晚薄唇轻蠕,回答道。
话落,陆家长老为陆晚点了一炷香,递给她。
陆晚接过,走上前朝陆博的灵牌上香。
退回来时,陆晚瞥了眼棺材里那个一身僵硬又白着脸,一动不动的陆博,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乔眉也是狠,为了让陆博看到西州拱手让给别人,还用用上了法器保陆博的尸体不腐烂。
陆温看着灵牌,心里冷哼一声。
报应!
这是陆博的报应!
“陆二小姐真是孝顺,陆家主死时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如今陆家主要出殡,二小姐又一副憔悴沧桑的模样,想来……二小姐肯定很思念陆家主。”陆晚看向还坐在地上的陆凝,开口道。
陆晚一口一个陆家主、陆二小姐,叫的生疏,让陆家那几位长老们后悔不已。
若陆凝当初不开口赶陆晚,现在陆晚所得的荣誉还是陆家的。
“我家夫君生前跟她的关系最好,有什么好东西都要惦记着她,她开口要些什么东西,想尽办法也要给她弄来,关系自然好。”乔眉附和道。
“仔细想想好像是这样,以前我没有的东西,她都有。”陆晚开口道。
“是啊,都是我夫君给她的,不过……我夫君对她好,她倒是不懂得感恩,连为他捧个灵牌都不愿意。”乔眉继续道。
两人一唱一和,说的话落入在场众人耳中,亦落入陆凝耳中。
她倒不知陆晚跟乔眉还有这么和睦,有默契的时候!
“哦?连捧个灵牌都不愿意?这……”
“若非有规矩需陆家血脉捧着灵牌,我倒是挺愿意替二小姐捧灵牌的。”
陆晚哦了声,挑眉,看着陆凝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
“你虽不是陆家血脉,可也当了十四年的陆家大小姐,我家夫君也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她不愿意捧,你来捧的话……相信我夫君泉下有知也会高兴,陆州主,不如……”乔眉眼眸泛起一抹精光,故意道。
陆凝神情难看,错愕看着乔眉。
她竟然想让陆晚这个外人来捧她爹的灵牌?
陆晚不配!
“我!我捧!”陆凝想也不想应道。
这是她爹的灵牌,陆晚没资格捧。
她抢走她的州主一位,这个绝不能让陆晚抢走,这是她的!
这是她该做的事!
她是陆家唯一的血脉!陆晚就是个杂|种!
她没资格捧她爹的灵牌!
她爹的灵牌只有她能捧!
乔眉眼底划过一抹喜色,与陆晚互相对视了眼。
“既二小姐想捧,那本州主这外人也不能跟你抢,请。”陆晚爽快道,后退两步,让出条道。
陆凝抬头瞪了眼陆晚,往前爬。
慢,慢的好似乌龟在爬般。
过了好一会,陆凝在众人的注视下,爬到灵牌前,伸手扶着桌子,缓缓站起来。
颤抖的手在触碰到灵牌时,抓住。
随后又因为双脚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陆凝抱着灵牌,抬头看向陆晚,似在跟她炫耀般。
然而,只见陆晚眼底冰冷还带着几分讥笑。
陆凝心里咯噔。
她中计了!
陆晚根本不想捧灵牌!
乔眉嘴角勾起一笑:“出殡时间到,来人,盖棺!”
话落,几人抬着棺材盖,盖住,将四周钉牢固。
旋即又有人抬着四边,抬着棺材出了祠堂。
“二小姐,请。”两个老者匆匆从祠堂外进来,走到陆凝身边,恭敬道。
他们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一看就知他们是乔眉方才说的药师。
陆凝咬唇,脸色难看。
中计了,她中计了!
然而,她已经没后悔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捧灵牌去桃花之地。
于是乎,陆凝强撑着身体,捧着灵牌跟着送葬队一起走出陆家。
陆凝一倒下或一走不动,身后跟着那两个药师便给她喂丹药,就这样喂了一路。
当天,陆凝又倒下。
身上的伤也比之前更严重,刚包扎好的伤口裂开,连接好的肋骨也又断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