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勤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就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是我同学,阮栀,之前和你们说过的。”
转念一想,又能理解向来优雅从容的姑姑为什么这么激动。
“姑姑,你是不是也觉得阮栀很像棉棉啊。”
江霜点头,顾不得和一家人寒暄,忙问:“你这个同学住在哪里啊,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今年多大了?”
她的反应引起了一家人的注意。
“阮栀就在京北,这不刚过完年,十九了,至于生日,我还真不知道哎,”
十九。
江霜紧紧捏着报纸,年纪是对的上的。
她的棉棉今年也十九岁了。
江父江母轻轻抽走了她手中的报纸,看到最上面的报道,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小霜,你是觉得这孩子可能是……”
“大哥,你不觉得像吗?”江霜眼里微露笑意,连泪珠都闪烁着光影。
江父一时不忍打击她。
他是想说,这世界上相似的人太多了,何况棉棉走失的时候还不到两岁,十几年下来,长相上的变化是谁也不想不到的。
江母睇了江父一眼,笑着附和:“像,是像,尤其是眼睛,不过小霜,都这么久过去了,棉棉肯定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她说的十分委婉。
“我知道,可是这上面说这孩子是梁溪的,你们记得吗,棉棉走丢的时候,就在梁溪。”江霜眼眶微红,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娃娃。
与相片上的小姑娘一样的漂亮。
“不论如何,我也要去一趟京北,万一,万一就让我找到了呢。”
江父点头:“去是一定要去的,但是这么多年,你天南地北的也没少去,各处都找过了,别报太大希望。”
江母皱了下眉头,虽说他这话听着让人不舒服,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姑姑,你要怎么确认阮栀是不是棉棉呢?”江勤有些好奇。
如果阮栀是她的妹妹,啧啧,想想就很开心。
江霜眼眸一亮:“棉棉左边胳膊上有朵花,当年我带她去国外打疫苗来的,不过和别人的有些不同,花的中间有一个红色的圆点,是胎记,勤勤,你是她的室友,见过她身上有这个吗?”
江勤抿了抿唇瓣,暗暗叹口气,实话实说:“姑姑,阮栀左边手臂上没有花,也没有什么胎记。”
她们经常会一起去澡堂子洗澡搓背,阮栀什么样儿,她很清楚。
“你确定?”江霜艰涩的嗓音顿时拔高了。
江勤垂下眸子,点头。
江霜眼前恍惚了一下,险些摔倒。
“姑姑,你也别太难过。”江勤眼疾手快的扶住人:“我们迟早会找到棉棉的。”
相比她心里的失落,江霜的眼神空洞,经历跌宕的心情无比沉重,她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掩面哭泣。
“我的棉棉……”
江父江母双双叹了口气,轻声安慰着。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停了下来,秀眉却沧桑的面孔抬起,江霜道:“我还是要去京北一趟。”
她心存侥幸,或许勤勤看错了,又或许,那个孩子小时候出了什么意外,这胎记和花才没有了。
几人没有拦着。
棉棉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为了女儿,江霜放弃了家庭,更是放弃了如日中天的事业,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抓住。
秦漠时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人已经被紧急召回部队。
这次的任务,是与其他战区的特战队员合作,敌对方是一个走s团伙,已经伤了不少人,窝在深山老林里,劫持了九名人质。
“哎,好不容易申请到假期,没想到又被冲了,这该死的走s贩子,看老子打会儿总狙击手打爆他的头。”
“谁说不是呢,我正在家里抱儿子呢,一下给我喊回来了,饭都没来得及吃。”
“哎,和咱们一块的好像是上次大比武输给咱们的队伍吧,他们的队长叫啥来着?”
“林铮。”
几个人换上作战服,将装备整理好,坐上了军车。
车辆在山路上行驶,颠簸的很。
罗小勇喊了秦漠时一声,问:“副队,嫂子的事情怎么说?”
秦漠时蹙眉:“什么事?”
罗小勇大惊:“你不知道啊,那报纸上不是说了,嫂子可不是阮家亲生的,是被拐来的。”
“我知道。”
只是不知道已经上了报纸。
秦漠时握着抢,神色凝起:“报纸上都说什么了?”
罗小勇把看到的都说了。
秦漠时听完,微微松口气。
还好,都是很正常的话。
现在不少报社为了赚钱,都喜欢乱写。
他听完了,一车厢的人也听完了。
“副队,阮栀同志可真不容易啊。”
“真没想到,嫂子身世这么复杂,不过现在这世道人贩子可不少,我都不敢让我们家闺女乱跑。”
几个人感慨的感慨,吃惊的吃惊,唯有秦漠时没说话。
他有些担心阮栀。
对面的姜胜看出他的心思,沉声提醒:“待会儿就要进山了,这次的任务很危险,你也该收一收心了。”
他回了神,肃然应了下来:“是,队长。”
到了山脚下,两边的队伍汇合。
林铮带着另外一队人下车,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秦漠时。
两人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接下来便是开始部署作战计划。
秦漠时与林铮将带领各自队伍一半的人从附近的小道上进山搜寻,剩下的人则兵分两路。
“记住,一定要保护人质,在不伤及人质安全的情况下,可击毙这帮罪犯。”
林铮交代好手下人,瞥了秦漠时一眼。
他可是专门打听过了,秦漠时这次过年专门让秦军长弄了一个月的假期。
这么长的时间,谈婚论嫁都足够了。
没想到这小子一点动静也没有,江勤那小丫头也没什么异常。
这样也好,他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秦漠时察觉到他的目光,平静的看了过去。
阮栀这下可是和她的养父养母彻底决裂了,林铮是阮家的亲戚,按理来说,他可以不用理会。
不过鉴于林铮挺关心阮栀这个妹妹,他就用平常心对待好了。
进了林子,地上的雪一踩一声闷响,除却落叶和枯枝,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群人警戒着向前进,林子里的斑驳树影落在脸上,他抬手挡拨开枝叶,眼前忽然划过一道刺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