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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梅被吴彪拉到刘大红身边,本来还想闹,刘大红悄悄在她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吴梅恶狠狠地看了顾染一眼,没在闹腾。
没有吴梅夹在中间,几人之间氛围还算融洽。几人刚随便闲聊了几句,顾染就看刘大红不断看向吴家老两口,吴家老两口对视了一眼,悄悄叹了口气,吴老队长转头看向吴队长,朝他使了个眼色。
吴队长微微沉下脸色,倒也没说什么,转头看向顾染时,脸上带着些不太自然的笑容:“顾知青,大体情况彪子刚刚都应该说过了,你看这事弄的,是在不好意思。不过买工作地虽然换成了我二弟家,可这钱该多少就是多少,绝不会少你一分的。”
顾染也是知道人情世故的,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得罪大队长,甚至还讨巧地卖了大队长个好:“大队长太客气了,这是我也理解,换人倒也不影响什么。只是有件事我要说在前头,原来卖给您时,想着您平时对我姨母一家的照顾,我本来只打算卖297块地,也就是这份工资一年半的工资。”
顾染稍作停顿,看着大队长明显愉悦了些的神情,才接着道:“可现在既然换人了,那这优惠也就没了,我还是要按照两年的工资卖。”
吴队长仍旧一副愉悦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
吴老太虽然一副心疼的样子,倒也没说什么。吴老队长倒是出乎顾染预料,一副明事理的样子附和道:“是啊,应该的,就按这个价格来。”
刘大红一听,瞬间就炸了:“凭啥,为啥轮到我家就涨价,顾知青你这不是看人下碟嘛。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就应该一样价格,凭啥涨价。”
吴梅也是一脸怒气:“就是,我们就是一家人,就应该一个价。”
顾染看着刘大红和吴梅不依不饶的样子,并没有生气,而是已疑惑地问道:“这位婶子和这位大姐,既然你们说是一家人,那这工作卖给大队长和卖给你家有什么区别,你们怎么还要从大队长手里抢走呢?”
吴梅母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瞬间没了声音。
吴彪心里一乐,连忙附和一句:“哟,咋没声了。”
沈文清看着顾染虽然一脸的疑惑,可眼里全是狭促,心里暗暗好笑,不知道吴梅一家怎么得罪这个小狭促鬼了,明明可以不用说给大队长优惠这件事,偏偏要说出来让人难受,吴家母女怕是讨不了什么好处。不过,他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她。
吴队长一副不插手的样子。
吴家老两口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吴梅被吴彪一激,吼道:“我大伯都已经是大队长了,这个工作让给我们家是应该的。”
说完,屋子里瞬间没了声音。
顾染看着大队长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心里悄悄为吴梅点了根蜡烛。这也是个人才啊,一句话就把好脾气的大队长给惹怒了。
吴彪也一脸怒气站了起来,刚想开口,就被吴队长制止,吴彪一脸不甘地把头撇向一边。
吴队长面无表情的看着吴梅,开口道:“我当这个大队长,是村里人投票选出来的,我不欠你们家的。”
吴梅第一次见大伯这个样子,吓得不敢说话了,像个鹌鹑一样缩在刘大红后面。刘大红也是心有戚戚,不敢开口。
说完这句话,吴队长又转头看着吴老太,开口道:“娘,卖工作的价格我前几年打听过,大部分人都是卖三年的工资,顾知青已经卖得很便宜了,你们诚心你想要就把钱给人家。”
吴老太也有些心虚,刚刚看着二儿媳讲价没有制止,就是想让她按卖给大儿子的价格卖,这会听儿子这么说,脸上有些讪讪。连忙掏出400块递给顾染。
镇上纺织厂的临时工十六块五毛一个月,两年也就是396块,顾染递了4块还给吴老太。眼看气氛不对,她和连忙和大队长说了一声,拖着不慌不忙的沈文清跑了。
她感觉吴家今晚怕是要开战,心里有些心虚,这件事和自己还是有深大关系的。
两人刚走,吴队长就转身对吴家二老说道:“爹,娘,这么多年,我对二弟一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没想到养出了一群白眼狼。这工作我也按要求给二弟家了,以后,该给您二老的孝敬我不会少一分,但我和二弟我们两家,以后还是少来往吧。”说完,带着吴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吴队长父子两人走后,吴梅才从刘大红背后出来,撇了撇嘴,“大伯也真是的,莫名其妙发什么火。”
刘大红难得没有附和她,而是摇了摇头,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吴家二老生气了,不要再说了。
吴梅看着爷爷奶奶阴沉的脸色,待到底没有再开口。
顾染二人对吴家后来发生的事并不清楚。
沈文清看着顾染一脸心虚拖着自己跑出吴家,笑着打趣道:“你怎么拉着我跑了,吴家这会怕是正热闹呢。”
顾染闻言更加心虚,但知道沈文清在打趣自己,于是强装淡定回道:“我是那爱看热闹的人吗?再说了,姨母他们还在等我们回去睡觉,快走吧。”
沈文清眼含笑意,一脸宠溺地看着在前面拉着自己的顾染,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回去经过知青院时,看到袁燕正偷偷摸摸地往知青院里跑。
顾染看着袁燕的背景,朝沈文清吐槽道:“一看就是刚从外面回来,只是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沈文清的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或许是去见什么人了。”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精光,周围一片漆黑,顾染看不清他的神色。
两人到家时,沈父沈母已经睡了。顾染拿出今天的400块和早上从杨厂长那里拿来的800块,一起递给了沈文清。
沈文清没有接,有些好笑地开口:“说好了给你的,怎么又拿给我了。别人都是恨不得全部拿手里,你还往外送。”
顾染没理他的插科打诨,而是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沈文清,我知道你肯定没有对姨母她们说实话,你肯定不是做些小买卖,我大概能猜到你在黑市做什么生意。你平时用钱的地方多,这些钱你拿着,我自己还有些钱,你不够也能来找我要。”
沈文清低头看着顾染,久久没有说话。顾染有些疑惑,伸手戳了戳他。不料,沈文清突然上前一步,顾染只觉得风快速朝耳畔划过,自己就被沈文清紧紧抱在怀里。
他轻轻将头埋在顾染颈边,顾染能感受到他微凉的脸贴在自己脖颈上,“嘭”“嘭”“嘭”顾染听到了自己如鼓点一般的心跳声。她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不就是个拥抱嘛,脸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正在她犹豫要不要抬手回抱回去时,沈文清暗哑的声音在耳畔传来:“顾染,不要怕我。”顾染甚至能感觉到他喉结的震动。
顾染看不到沈文清此刻的表情,可她却无比确信,沈文清此时一定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她突然有些心疼,抬起手回抱住沈文清。“你为什么这么说,就因为你在黑市的生意?”
沈文清没有说话,只是把顾染抱得更紧了。
顾染“......”懂了。
顾染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安慰。沉默了一会,轻声开口道:“我当然不会因为这个害怕你,沈文清,这不是一件丢脸的事。甚至,我还有个生意想找你做。”
沈文清放开了顾染,直起身来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