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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夜清帝起来早朝,高公公伺候着给皇上更衣。
“太子还在跪着?”夜清帝好似淡淡的问了一句。
“是,陛下,还跪着!”高公公轻声回道。
夜清帝皱着眉看了一下外面的天,现在已是深冬,这会外面已经开始飘起来雪花。
高公公立刻就明白了皇上的心思,他立即跪下道:“奴才请陛下恕罪,奴才未得陛下许可,私自让人在太子身后放了几个火炉,还,还让人用暖盒给太子送了饭菜,只是,太子没动。”
高公公低着头,半天没听到皇上的声音,他赶紧又说道:“老奴请皇上责罚!”
夜清帝眉头舒展了一些,说道:“起来吧,去金銮殿。”
“是。”高公公赶紧爬了起来,跟在了皇上身后。
只是,走着走着,怎么发现今天这路线和平常不一样?再仔细一看,高公公立即心下了然。
果然,皇上的轿辇远远走到了御书房外。
夜清帝让人停下,朝着书房那边望去,只见太子卷曲着跪在那里,身下落着一件大氅,黑色大氅上已经飘落了一层雪花,这大氅想来是高公公让人给太子的,只是太子没披,身后远远的还有几盆炭火,不过,太子好像还在打着哆嗦,可能是离着炭火有点远,身边还有一个没动的暖盒。
夜清帝看了一会,什么也没说就让人离开。
高公公微微叹了口气,他心里知道其实皇上心疼着太子呢,只是皇后娘娘可不止要杀皇上,还对战王妃下了手。
早朝时,夜清帝明显没有心情,大殿下的大臣们也是一个都不敢说话,只要不是十万火急,火烧眉毛的事,过几天起奏也是一样,就陛下现在那阴沉着的脸,他们都巴不得赶紧退朝。
夜清帝扫视了一圈底下低头站着的臣子们,见也没人有事起奏,便说道:“战王留下,其它人无事退朝吧!”
高公公立即高声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而夜清帝看了一眼夜玄渊 ,便走下龙椅,朝后面离开。
见皇上离开,这些大臣们赶紧陆陆续续的朝殿外走去,以前他们还会三五成群的聊会天,今天却是没有一个人互相搭讪,以比平常快一倍的速度一下就离开了皇宫,就算他们心里有某种预测,但谁都不会找别人说出来。
夜玄渊跟在夜清帝身后到了御书房,夜清帝经过太子身边时,没有说话,只是脚步顿了一下,夜玄渊心里其实已经猜到父皇叫他过来是为了什么。
“你也看到了,太子已经跪了两天两夜,朕想着……”进入御书房后,夜清帝说道,看向夜玄渊,他其实很不确定以这个儿子的性子,愿不愿意坐这个位置。
“父皇想要儿臣如何?”夜玄渊十分平静的说道。
“太子的请求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是,儿臣略有耳闻。”夜玄渊好像根本不注意,淡淡的回道。
只是略有耳闻?夜清帝心里失笑,以这个儿子的本事,只怕自己这会要说什么他都知道了吧!
“父皇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皇后也曾派人刺杀过战王妃,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想法?”夜清帝看着夜玄渊说道。
夜玄渊看着这个曾经看不上他的父皇,如今对他说话却是如此小心翼翼,他叹了口气,说道:“父皇,你自己决定就好,我们没有意见。”
听他这样一说,夜清帝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他又说道:“还有一事,这么多年朕一直对你母亲的事感到愧疚,朕会追封她为贤妃,将她尸骨重新葬于皇陵,朕也会剥夺了皇后的身份,再不立后,等你登基后可再追封你母妃为贤德皇太后,葬于朕的身侧。”
夜玄渊听夜清帝这样说,只盯着他看了许久,看的夜清帝心里都发了毛,他都不知道这个儿子什么时候眼光这么犀利了。
“父皇,随你吧?不过等明日国公府的人问斩,儿臣与王妃要出门一趟。”夜玄渊说道。
“出门?这马上就到年尾,你们还要出门?”夜清帝问道。
“是,有些账还需要去讨一下。”夜玄渊淡淡说道。
“那你们几时回来?父皇……想做太上皇了。”夜清帝说道,曾经他争破了脑袋才夺来的皇位,现在他真的已经厌倦了。
“不知道。”夜玄渊站起来说道:“王妃说了,您吃了她的灵果,现在身子骨硬朗着呢,长命百岁,再活五十年也不是问题,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了。”说完他就离开御书房走了。
夜清帝半天才明白夜玄渊的意思,别的父亲听到儿子说自己长命百岁定是喜的不行,可夜玄渊的意思是,自己还要再做五十年的皇帝,而夜玄渊自己也快八十了吧,等到他五十年后退位,他在直接让自己儿子登基,合着他答应自己做太子就是忽悠自己的啊!
夜清帝绕了一圈想明白了,气的指着夜玄渊走到方向骂道:“逆子,你这个逆子。”
不过,他就不相信到什么他就没办法让这逆子回来继承皇位。
第二日,国公府的男丁在菜市口被当众问斩,女眷全部沦为官奴。
皇后被剥夺皇后身份,发配到京城外皇家寺庙削发为尼,终生不得离开寺庙。
太子带着太子妃去了皇家陵园,终身守陵。
而战王夜玄渊被立为太子,战王府改为太子府,其生母——那个已经被人遗忘的小宫女,被夜清帝追封为贤妃,重新葬于皇陵之中。
京城那些鼻子比狗还灵的墙头草们,知道太子夜玄渊的起势了,自己不好出面,便派出自家夫人小姐们以看望太子妃为由,带着一车车的礼物到太子府来走动,结果却被太子府的人告知,太子和太子妃有事要办,已经离开京城了。
这些人找不到太子和太子妃,听说了赵府的赵大山是太子妃的哥哥,海棠是太子妃原来的贴身丫鬟,但却似姐妹一般亲,这些人也顾不上什么官阶品级,带着礼物直奔赵府,吓的赵大山赶紧将府门紧闭,几天都不敢出门,就怕这些人惊扰了他媳妇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