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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伯伯一直在积极地为大家服务,他的手艺异乎寻常地专业,这全来自于他当兵的时候每次野外拉练,休息下来烧烤打到的野味都是他的事,一个人要为全队的人烤肉练出来的。
每次谈到自己的年轻时光,高伯伯的讲述中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每次都会说起曾经情同手足却最终生死相隔的战友。
“陈妈的丈夫,也就是我们连长,刚提了没多久部队就上前线了。”高伯伯眯着眼,看着眼前喷香的烤羊肉在炭火上翻转。
“我们连长有门路,知道部队要上前线,提前调到军区后勤去了,陈妈的丈夫临危受命提拔,一天连长工资没拿到过,诶,对了你们看过《高山下的花环》么?”
小婶和高伯母摇头,我却点了点头。
高伯伯有点惊喜的问:“你这么小怎么看过?”
“只是上学的时候对军事文学很感兴趣,写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书和电影我看过好多。”
“那时我还是毛头小伙子,连长一直把我们新兵带在身边,给我们讲战场上怎么活下来。”
高伯伯的眼睛变得很明亮,像是回到了当年。
“战场上,越逃命越躲死得越快。”
“上前线没多久连部被伏击了,我们都拼命找地方躲,连长却一直在喊迎着枪声方向冲锋。我咬咬牙,端着冲锋枪往树林里冲,只觉得子弹嗖嗖从身边过,天很黑,互相看不见,只能看到子弹离开枪口的火光,我们就只管打往我们这边的火光位置。我第一次看到活的越南兵是他们的前方阵地上的,他年纪很小,满脸惊慌要转身逃,我也满脸惊慌地端枪就是一梭子。”
高伯伯顿了顿,继续道:“子弹都打在了他的脸上,那种满脸血肉横飞出去的样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高伯母嘀咕了一声:“你说得这么恶心,这烧烤还能吃吗?”
高伯伯笑了笑,:“这个和以后的事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因为60米后我们就在第三道阵地上和敌人肉搏上了,肉搏你知道么,就是所有能用的都用上,就是为了弄死对方。”
“我们先上去的大概**个人,越南有个军官大概不让他们的人退,人都混在一起,都没办法开枪,大家只能拿起所有能用的东西拼,我的刺刀很快就扎在一个人身上拔不出来了,第一次用刺刀刺死人,手有点抖,拔不动的时候有人用枪托砸我的头。连长过来按倒了那个敌人,他拼命吼让我用锹,我捡起旁边一把工兵锹把那个敌人的头拍扁了,那是使了浑身力气的。”
高伯伯拿烟的手有点颤抖,高伯母正把他烤好的肉装盘,撒调料。
“我后来问连长,那么黑,你背后也没长眼,怎么看到老李和他背后的工兵锹的,连长说打仗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老李被敌人刺倒的时候,锹都握在手上了,没力气抡起来了。”
我听得心里特别难受,高伯伯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那次遭遇战,我们牺牲了13个人,打死了16个越南兵。其中牺牲的人里,冲锋和肉搏牺牲不过区区8个人,有5个是被人家袭击后四处乱跑乱躲被人家稳稳地打死的,死得特别窝囊。你冲着敌人冲上去,敌人的枪很难打准你,你在动,他不动,你只要看准他的位置他就很容易被打中。”
高伯母和小婶却是一副很无所谓的神情,仿佛对高伯伯的这种革命英雄主义的回忆麻木了一般。
我敬了高伯伯一大杯啤酒,有点不甘地问:“那连长是怎么牺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