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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家中又出事了,父亲母亲为了银子又吵起来了,孟家的事你做完了?”
对方一语戳中要害,让李成明也有些羞耻,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他之前话可说的好,绝对不会再要三哥的钱,也不让对方在掺和家里的琐事。
可这话说了还未到一个月,就自行打脸。
略有狼狈的将茶水牛饮过后,这才哆嗦的看着李成蹊,心虚的低下了头。
“三哥…家中出了事,父亲摔伤了腰,现如今也不知是好是坏,母亲将银子全都拿去给娘家,咱们…穷极陌路。”
如今老李家有此祸事,李成蹊心中也是了然的。
之前连南便明里暗里同他讲过,只是那时他只以为是个笑话,所以便也没有多想。
如此看来,倒也是他娘子高瞻远瞩。
微微叹了口气,李成蹊也不为难对方。
拿了药箱后,便顺带着又从钱柜里掏出一把银子揣到兜里。
两人迅速往着村子里赶,李成蹊全程脸色都是十分淡然。
像是去处理旁人家的事情一样,丝毫没有任何担忧和焦急。
反观李成明,头也乱了,衣服也随意搭拢着。
神情也更是如被欺负的小孩,找了家长告状时的委屈。
两人就算速度再快,可这一来一回,也是费了大半天的功夫。
此刻的李老头,早就奄奄一息了。
他这一生也算顺遂,从未受过什么伤,也从来没有生过什么大病。
所以这稍微一撞下腰,自然是受不了这种钻心的疼痛。
有一出没一出的进气,脸色蜡黄,眼皮都睁不开。
这让曹氏是彻底后悔了,短短一个时辰,对方醒来又晕过。
如此重复,一些精气神都已消散。
现如今还能活着,正是因为喝了些汤药能保住命。
若是再没有会医术的来,恐怕人就今日真的去了。
想到家里顶梁柱没了,自己还是那个罪魁祸首。
曹氏更是控制不了心中的恐慌,趴在床上抽搐着身子,肩膀都开始抖动着。
两个儿媳也是忙里忙外,恨不得亲自去将李成蹊接了过来。
她们是看不起曹氏,是觉得早应该分家。
可是公公是绝对不能出事的,两人在厨房咬着耳朵。
将曹氏里里外外骂了个遍,片刻后又是一片茫然,属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李小慧则魂不守舍地坐在大门处,看着李成蹊二人回来立刻想放声喊叫。
可李成蹊一个淡然的眼神瞥过去,对方却觉毛骨悚然,打了一哆嗦,连忙捂住嘴。
直到二人走了进去没了踪迹,李晓慧才将手放下来。
脸上满是不甘和委屈,凭什么如今李成蹊对她态度这般差。
自己是他的亲妹妹,血缘骨肉连着的。
可是娶了亲后,三哥就对她愈发的敷衍。
定是因为连南!所以三哥才会如此对她。
一时心中的委屈,让李晓慧眼眶通红。
跺着脚扭着身子便冲了进去。
“三哥,如今父亲实在不成了,您说说这可怎么办!”
看着李晓慧那张满是矫情做作的脸,李成蹊心里便没有好气。
自己这个妹妹,前程远大着呢。
仍旧是不多做理会,推门进入内室。
看到李老头如此情况,李成蹊还是微有些诧异的。
他印象中的父亲,一向是穿着自己的青长衫屹立在门外,连背都不曾佝偻半分。
可如今,却如此狼狈地躺在床上,连个擦汗的人都没有。
活到如此,也算是一种罪过了。
泪眼婆娑的曹氏,抬头在看到李成蹊的那一刻,眼睛都是发光的。
她就知道,三郎绝对没有那么狠心,真的抛弃家人不管不顾。
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紧紧扯着李成蹊的袖子。
抽泣的再次哭诉起来。
“三郎,你可是回来了,若是你再不回来,母亲就要被这一家人蹉跎死了!”
“儿啊!你说你父亲怎得这般苦命,他若是没了我该如何是好!”
听着曹氏果不其然又开始扭曲事实,一屋子人心中都是有些许无语的。
贼喊捉贼,反倒将这一切都埋怨在他们的头上。
这种憋屈让每个人都恨不得甩着袖子离开,可为了李老头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李成蹊太知道曹氏心里是如何想的,以及对方今日的种种,他也揣摩出了一些。
怎可那么蠢,就顺着对方的话跳下去了。
忍了许久,便将自己的衣袖再次扯了回来。
白了曹氏一眼后,便坐在椅子上听着对方还絮絮叨叨。
蚊子一般吵吵闹闹,心里也是有着一股气的。
“父亲为何会变成这样,母亲心中清楚,如今自己做了错事,不知道如何收场了,还非得要再将哥哥妹妹全都得罪一遍吗?”
这话一出,曹氏像被捏了脖子的母鸡一样。
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脸色都憋得涨红。
她家三郎,何时对她如此过分了?
她承认,之前去医馆闹是她这个当娘的不好。
可是何至于如此犀利对待,她怀胎十月,含辛茹苦将孩子养下。
可却不知养了个这么能干的角色,忤逆生母!
脸色苍白着紧盯着李成蹊,嘴角都开始抽动起来。
“三郎,你为何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我可是你母亲,为何如此对我?”
曹氏一提起老旧历史,就开始停不下来了。
让李成蹊一时也静不下心来,回到家里,他心里本来就有些不怨。
心中也赌着一口气,对方不晓得安静在一旁躺尸也就罢了,还非得要谈论之前的种种。
他在这家里,可曾受到过半丝柔情。
现在他不计前嫌,出手救治难不成还是做错了?
就连李成明都感觉,如今气氛要比之前父亲清醒时还更加焦灼。
心一狠,死死拽着曹氏的胳膊,便将对方用力的拽了过来,语气里已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母亲若是真的想让父亲活命,那此刻就请安静些,父亲因着你受了如此罪过,您应该诚心悔改,不如去了庙子里跪下来,好好祈祷!”
曹氏在家里那可是大王,皇上兴许都会顾及点什么,可曹氏却不会。
眼见着李成明的脸色已经如锅底灰一般黑了,可还是没察觉自己如今作为有何不对。
在曹氏心里,她即使做了再多错事,可那也不应该由晚辈来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