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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沅从手术台上醒过来的时候,专家们已经在清点手术工具了。其实这场手术,并没有太复杂,对于专科主任来说都是游刃有余的,但是时燃不放心,聚集了海大脊柱外科的一把手、二把手,一起完成这场让他担忧的手术。
手术结束,池沅一扫刚进手术室的阴霾,心情大好,腰部被固定器稳稳封住,整个人像一条咸鱼从手术台抬到了推车上。
护士关心道:“哪里不舒服要说哈。”
池沅甚至想举起大拇指,奈何麻药劲儿还没全过,只能张开嘴不清不楚地吐了句:“全麻真是人类之光!”
虽然刚刚医生已经提前告知了手术很成功以及一些官方的注意事项,但两个多小时的等待依然让时燃觉得煎熬到了极点,直到看到池沅被推了出来,他提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下。
时燃本想履行承诺,成为池沅出来第一个见到的人,但几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最前头。
童乐游哀嚎道:“我可怜的外孙女啊!命好苦啊!都怪姥爷没照顾好你啊!我怎么向你死去的妈交代啊!”
陈胜仁也不甘示弱,痛哭流涕:“我可怜的外孙媳啊!怎么就遭了这么大的罪啊!都怪我疏忽啊!我应该派十几个保镖每天跟着我美若天仙的外孙媳啊!”
魏忠明更是唱起了山歌:“苦命的女娃娃哎嘿!遭了个老罪哎嘿!爷爷看着难受哎嘿!”
俞笙干脆拉着几个顶级长相、手捧鲜花和奶茶的小鲜肉围着池沅,俞笙一声令下,小鲜肉们开始梨花带雨地哭起来:“姐姐!快醒过来!没有你我们怎么办!”
唯独李宗远、时燃、吴博和陆汐汐站在一边,此刻他们真的很希望和前面那群“牛鬼蛇神”不认识。
护士干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狗血的场面,只能硬着头皮说:“病人刚出手术室,而且这里是医院,你们安静点。”
可是围着池沅的“牛鬼蛇神”熟视无睹,全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池沅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恍惚间仿佛听见一群人在为她哭丧。
她睁开眼,用力全力抬起绵软的手臂,声音虚弱:“各位,我只是腰受伤了,不是死了……”
小鲜肉们先是吓一跳,弹开老远,随后又笑着欢呼:“芜湖!太好啦!姐姐还没死!真是太好啦!”
童乐游喜极而泣,从兜里掏出一颗被塑料袋包着的亮晶晶的玩意儿:“真不愧是我童乐游的外孙女!腰杆子如钻石般坚硬!姥爷送你一颗50克拉的钻石当护身符!”
陈胜仁直接掏出银行卡:“外孙媳受罪了!这五千万你拿着吃点好的!是姥爷的一点小心意!”
魏忠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许多珍稀药草:“乖孩子,这是我最近上山采的热乎的好药草,给你补补腰子!”
池沅哆哆嗦嗦地接过钻石,又攥紧了银行卡,随后又压住了珍稀药草:“我好像痊愈了。”
……
“牛鬼蛇神”齐聚病房。
俞笙是第一个被时燃赶走的,连同她带的那几个小鲜肉,她骂骂咧咧地诅咒了时燃一番,又探着头向池沅喊道:“义妹放心!姐还会回来的!”
病床上,池沅手指向童乐游,时燃代替她发问:“您怎么来了?”
童乐游急得跺脚:“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瞒着我!要不是我去伽时向宋博士探讨涎草研发进度,问我外孙女婿最近怎么没动静了,怕是还蒙在鼓里呢!”
池沅眼光朝着陈胜仁瞥去,时燃又问:“您怎么也来了?”
陈胜仁吹胡子瞪眼:“哼!童老登知道了,我肯定就知道了,我知道了,李老登自然也就知道了,你们什么事都瞒着,太过分了!”
池沅闭上眼睛,休息了几年,又睁开,看向了魏忠明,时燃这次心机地添油加醋了:“不是让魏向屿不要跟您说的么?种植基地启动在即,不想您分心。”
池沅忍不住开口:“我一个眼神里你能读出这么多话来?”
时燃低头望着她,一脸诚恳:“写篇小作文也不成问题。”
魏忠明摆摆手解释道:“不是小屿告诉我的,你这丫头工作起来拼命三娘一样,这么久不去溯沅不是你的风格,我软磨硬泡问的吴特助。”
病房里所有目光随着魏忠明的话,齐刷刷看向了吴博,吴博大惊:“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气氛焦灼,病房门被大力推开,宋杞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还带着一个大麻袋。
童乐游托腮,望着桌上堆满的鲜花、水果和奶茶:“你这老小子,谁给你通风报信来进货了?”
宋杞一脸懵,将麻袋倒空,一堆网购的各式各样的护腰装备掉落下来:“谁进货?我来送温暖。”
池沅拿人的手短,不太好意思赶人,但此刻她觉得自己可能不是腰伤,而是头受伤了,否则怎么会头痛欲裂且头晕脑胀。
时燃比任何人都想让池沅好好休息,只能硬着头皮耐着性子将这几位老顽童纷纷请离了病房,唯独宋杞留下了。
时燃突然觉得跟他们沟通比签几百亿的合同还累,“让沅沅休息吧,有什么事过两天再说。”
宋杞似乎很为难,他嘀咕道:“我不说的话,会失眠的,但是池沅状态确实不太好,我又有点不忍心看她着急。”
“是不是关于仁济堂的?”池沅躺在病床上发出了虚弱的声响。
宋杞忙不迭凑过去:“是啊,池沅啊你别怪我,我这人有什么事不说出来,真的会睡不着!我已经憋了一天了!”
“您说吧。”池沅哭笑不得,“看您憋着,我都憋得慌。”
时燃知道宋杞想说什么,昨天晚上池沅睡着后,他就得到消息了,但她的脾气一点就炸,他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告诉她。
宋杞却像得了特赦令一样,一股脑儿说了出来:“温淑仪的罪都有人顶了。偷税漏税她主动补缴接受出发,做假账会计背了锅,卖假药池震和药剂师背了锅,她把自己摘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