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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牧顿住神色,抬起头,直接过滤了那些叫嚣的人,将目光停在前方的一座石桥。
“司虎,瞧见那座石桥了么。”
“牧哥儿,瞧见了。”
“在石桥前,朝着那些瓜皮碾过去。”
瓜皮,是卢子钟和那些管事丢弃的。
“牧哥儿,马车会翻。”
“那便翻了。”
司虎鼓起眼睛,高高拉起了缰绳,甩下。装着百坛私酒的马车,车轱辘一下滚得飞快。
“小东家,回了庄莫哭啊。”
“若不然,我等分个十坛八坛的订单给你?”
徐牧没说话。司虎也没说话,顺着徐牧的意思,摆着车头,朝着地上堆叠的瓜皮,急急碾了过去。
车身稍侧。
司虎铁塔般的身子,猛然间离了位置,往旁边一压。
轰隆!
马车一下子翻倒,车里的百坛私酒,哐哐哐地砸落在地。醇香的酒香气,一下子弥散开来。
原本的响动,便惊了不少人,再加上这酒香之气,一时之间,不少入城的掌柜,都纷纷吸着鼻子靠近。
伞盖之下,人群簇拥之中。
堂堂卢家嫡子,未来的户部度支小侍郎,人称汤江第一公子的卢子钟,气得哆哆嗦嗦迸出一句粗话。
“驴儿草的!刁民!大纪第一匹夫!”
“东家,快、快三千坛的单子。”抱着单子,陈盛又惊又喜。
三千坛,已经是很可观的数字。
整个汤江城,一轮酒市算下来,也不过五千坛的单子。偏偏徐家庄独一份,拢了一大半。
“东家,我、我算算,上轮一千坛是五千两,两千坛是、是万两——”
“一万五千两。”徐牧语气微喜。
手头上的定金,也快有了四千多两,再加上先前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除去收粮食的银子,庄人的月俸,徐家酒坊的盈收,已经是差不多一万五千两的银子。
姜采薇记着账册,又哭又笑。自家的夫君,真是越来越不得了。
“采薇,先记一下,这一轮,本东家给每人发五十两的赏钱。”
徐牧的话刚落,瞬间,整个庄子欢呼成了一片。
五十两啊!若放在以前,哪怕他们拼命攒个十年,都未必攒得到。
“莲嫂,去东坊那边的肉铺,多买些肉菜回来。若是无了,便让他马上杀,多给几两银子。”
“难得收了单子,这一夜,便庆祝一番。”
四十余人,除去孩童之外,要赏出去的,几乎要二千两的银子。但徐牧并不心疼,相反,比起银子来说,他更在乎的,是这些庄人的忠诚和信心,愿意与他一起走下去。
生活苟且,未来不可期。所能把握住的资源,务必要抓牢。
“司虎!把老井里的酒坛取出。”
夜色漫天,在井水里浸冻了一天的醉天仙,此时若饮上几口,该是何等的舒服。
……
同样的夜色之下,一骑人影,风尘仆仆地奔袭到东门之前。
“开门!吾乃边关邮师!”
刚好巡哨的马六,不敢耽误,急忙把城门一下子打开。随后,看着那位边关来的邮师,很奇怪地没有跑去西坊,反而是往东坊的深处,继续奔袭而去。
“哪位是徐牧?徐东家?”边关邮师抹了抹脸色,勒了马,停在庄子前高喊。
正在举杯的徐牧,怔了怔后,急忙起身外走。
“吾从边关而来,有徐东家的亲启书信。”
邮师赶着时间,辨认一番后,将一封红蜡封口的信封,交到了徐牧手里。
徐牧沉默地送去几两碎银,邮师满意一笑,才赶着马,继续奔向西坊。
“边关的信?莫非是喜娘那些庄人的?”边上跟着的陈盛,也有些顿愕。
当初迁来内城,除了喜娘那一帮,剩下的都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