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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宁不做犬!”
雨夜的瓢泼之中,无数人的眸子,都开始闪动憧憬的光泽。
“宁不做犬!”
“饮酒!暖身!这一会,本东家巴不得有山贼劫道!让我等热热身子!”
站在最前的十几个青壮,仰头大笑。
跟着徐牧之后,血与肉的厮杀,到底磨砺了他们的意志,与杀伐的果断。
天空之上,暗沉的乌云,还黑压压地铺着。
“陈盛,几时了?”
“东家,到了卯时。”
卯时,即是凌晨六点左右。
夹缝中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仰望未来。
“分三组,每组二人,都去附近的大城官坊看看,有无好些的地契公证。”
“东家放心!”
除了马车之外,另有三匹狄马,四五匹普通烈马,足够跑去远些的地方。
不多时,六骑人影,披着厚厚的蓑衣,各自取了武器,瞬间便奔出了树林,消失在雨幕之中。
收回目光。
徐牧重新垂下了头,看着陶缸里烧得正旺的柴火。
迁庄有利有弊,但并没有多沮丧。当初入汤江城,所在乎的,也不过是月头酒市,想趁着酒市聚拢客户。
还好,这一步是成功的。
至于四大户,以及和常四郎的约定。简而言之,只要吃了内城一带的酒水生意,四大户一样会完蛋。
“东家,有人来!”
正在守哨的陈盛,突然远远喊了一句。
徐牧起了身,以为又是狗篮子的四大户,却不料等一骑人影近前,整个人不由得皱住眉头。
雨幕中,常威戴着竹笠,大方地拱手抱拳。
“小东家,我家少爷说,外头风冷雨湿,不如先去常家镇,暂做休息。”
“常威,回去告诉你家少爷。便说我有了去处,这就准备启行了。来日得了空闲,定会亲自去拜会。”
“小东家,我家少爷并非是坏人,你为何总是这般。这、这有句话,叫老母鸡择木而栖。”
徐牧揉了揉额头,“你回去便说,我徐牧自个有块烂木落脚,太高的木桩子,会不习惯。”
虽然不知道常四郎是哪路人,但这般主角属性的,铁定不会甘于平庸。
而且,常四郎当初又弃了仕途。
余下的另一条出路,徐牧已经能大致猜到一二。
常威离开后的第三个时辰。
大雨还没有停歇的意思,除了值夜的青壮,余下的庄人,都裹着衣服,在湿冷的天时里,微微酣睡。
“长弓,你也入草棚休息。”
弓狗顿了顿,听话地把老秀才也背起来,走入了草棚之中。
“东家,人回来了!”
徐牧急忙起身,几步走到草棚边上,果不其然,发现两骑奔袭的人影,浑身湿漉地回赶。
“东家!”黑夫摘下竹笠,声音带着动怒。
“丰城那边,说没有地契公证了!我还不信,在城里多跑了两圈,分明是有许多空地的。”
黑夫的话,让徐牧皱住眉头。
最大的可能,是四大户暗通,送了银子,把路都堵死了。怪不得离开汤江城的时候,卢子钟如此叫嚣。
大纪律法,没有地契公证,不得私自占地。否则,便算落草为寇的匪类。
当然,若是去远一些,譬如说深山野林里,大概率不会有人管你。但这要是太远,对于私酒生意而言,哪里还有什么起色。
徐牧只能期望,四大户的手,伸不了太远,哪怕二百里之外的地方,他也认了。
“东家!”
不多时,又是两骑人影赶回。
周遵周洛两兄弟,下马之时,同样是一脸气怒。
“东家,池湖城那边的官坊,问了我等的来历后,就赶了出去。”
池湖城,离着汤江,至少有一百多里。这四大户,居然这般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