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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坊主,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赵兄,你是行伍的能家,我该听你的建议才对。”
“不、不敢当了。”赵青云从弓窗缩回脑袋,“徐坊主,眼下狄人吃了亏,用抛射的法子,估计是不行了。”
“赵兄有何高见?”
“庄里有六座箭楼,不妨各司其位,用箭矢透射,或许能逼退狄人。”
“不妥。”徐牧摇了摇头,“恐有援军,我建议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赵青云看着徐牧,又一次陷入发懵之中,若是北狄人容易对付,那定边八营又何须被打得抱头鼠窜,纪人又何须畏狄如虎。
“陈盛,告诉六座箭楼的人,只用零散之箭,诱使狄人近前。”
“徐坊主,我先前说过了,虽然狄人并非带着云梯,但实则还有绳勾,极易攀墙!”赵青云脸色大急。
徐牧的决定,一次次打碎他曾有的认知。
“战场瞬息万变,我等不能固守成规。”
赵青云还想再劝,抬头却发现,六座箭楼的人已经慢慢停下了射弓,而狄人也怒吼着越冲越近。
不得已,他只能长吁一声,抽了双刀,准备白刃战。
“俯身——”
一拨拨马箭的掩护下,至少有四十余个北狄人,弃马抽刀,仗着庄子箭矢零散,怒吼着朝木墙冲杀而来。
“斩断绳勾!”赵青云一马当先,顾不得有马箭射来,连着剁了几刀,方斩断了一根绳勾。
攀墙的狄人,怒吼着摔倒下去。
“徐坊主,若是再慢一些,狄人便要翻上木墙了!我等必败!”
白刃战的话,又岂是那些强壮狄人的对手。
徐牧不答话,眯起眼睛,冷冷看着攀墙的狄人。
“赵兄,且问一句,若是庄子里的五十余人,都要入河州的话,大概需要多少军功?”
“五、五十头。”
五十头,即是五十颗北狄人的头颅。
“还差了一些。”徐牧微微叹气。
“徐坊主莫要托大。”此刻,赵青云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并非是普通的营兵,年少时亦有报国之心,熟读兵书,否则,也不能年纪轻轻便擢升到了校尉。
“纪人并非是孱弱,而是在面对狄人之时,未先战,便有了怯敌之心。”
“这天下间的兵事,无外乎正军纪,出奇谋,攻不备,避其锐。”
徐牧冷冷起身,稳立在箭楼之上。
一番话振聋发聩,赵青云脸面难掩激动之色,已经动了将徐牧引荐到兵部的念头。
“去了黄泉,阎王若相问,且记吾名。”
“大纪望州,四通路老马场小东家,徐牧!”
徐牧目光骤然发冷,继而,缓缓扬手怒指。
六个箭楼上的青壮,已经裹好了火油箭,几乎是同一时间,怒吼着往木墙之下的壕沟射去。
霎时间,沿着庄子深挖的壕沟,埋起来的火油罐一下子炸开,一道道的火蛇开始怒嘶攀爬。
烧得那些攀爬到一半的北狄人,纷纷往火坑里坠落。庄子下,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不绝于耳。
赵青云发懵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徐牧。
若放在平时,两个营兵合力杀死一个北狄人,已经是件足以光宗耀祖的事情。
现在倒好,这位老马场的小东家,举手之间,便将四十余个北狄人,化成了齑粉。
“还有六七骑,估计要回撤了。”徐牧皱住眉头。
“徐坊主,不若等这六七骑狄人回撤,出庄拾些武器袍甲。”赵青云艰难吐出一句。
“自然的,赵兄不愧为行伍出身。”
这句话,让赵青云听了,隐隐有了羞耻的感觉。什么行伍出身,此番的胜利,都是徐牧在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