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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咱们国公府出人命啦!”
“谁死了?”
“好像是‘星月阁’那个叫小翠的丫鬟,昨个儿半夜,投井了!”
“啊?是她呀?她不是二房少奶奶的陪嫁丫鬟吗?”
“不清楚她为何半夜投井自杀,但比其这个,还有件事更令人匪夷所思。”
“何事呀?”
“齐嬷嬷那位…齐嬷嬷!”
几名国公府的丫鬟正窃窃私语之际,赫然瞧见齐嬷嬷气势汹汹地走来,当即闭嘴,纷纷低下了头。
其中一名眼尖的丫鬟发现,向来脚跟脚的卉儿今日不在齐嬷嬷的身后,难不成真如谣传那般……
“都没事干了吗?”
她刚暗忖一半,就听齐嬷嬷一声大喝,吓得立马屏息凝气,不敢再胡思乱想。
齐嬷嬷凌厉的视线横扫众人,再开口时,声音更加冷然了,“我们辰国公府不养闲人!”
旋即,一群人作鸟兽散。
尽管有齐嬷嬷亲自出面压下后宅的流言蜚语,但卉儿被辰国公收为通房的事还是传入了各房耳朵里,如一粒石子儿砸进看似平静实则暗涌起伏的水面,让众姨娘坐立不安。
“咱们夫君这都多少年没纳妾了,怎会好端端地,收一个通房?”
最年轻的六姨娘看向三位姐姐,凝眉不解,丝毫不掩心中的忐忑。
她虽是府里最年轻的妾室,可自从诞下儿子后,辰国公便以她产后需调养为由,鲜少与她同房,即便来她房里过夜,二人欢爱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完,她还以为是自己产后色衰,即将迎来七妹妹了。
哪曾想,儿子都能走路了,也不见辰国公再纳一房。
后来几个姐姐告诉她,也许是辰国公年纪大了,加之时不时要带兵打仗,没有多余的精力洒雨露了。
既然大家都没雨露分,那就手拉手当好姐妹吧。
可现如今,主院多了个通房,怎叫她不心慌。
三姨娘却道:“收通房不奇怪,朽木还能逢春呢,何况咱们夫君才过不惑之年,偶尔心血来潮,找个丫鬟来暖床不奇怪,可为何偏偏是那个女人的贴身丫鬟?”
“齐嬷嬷!”
其余人异口同声。
说完,又相对无言,同时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狐疑之色。
沉默良久,又是藏不住心事的六姨娘率先开口:“那个女人跟夫君的时间比我们谁都长,现下,她的贴身丫鬟又成了夫君的通房……”
她点到即止,看向另外三人的眼神闪烁着幽光。
其他三人怎会听不出她话里有话,但谁都不敢接这话。
最后,四姨娘看向了三姨娘,“姐姐你怎么看?”
三姨娘在心里冷笑:我能怎么看?
“既然夫君新抬了通房,那说明他还精力旺盛,不是吗?妹妹们。”
她看向几人,笑得别有深意。
众人会意,各怀心思。
呼啦——
恰在这时,院子外面吹来一股风,摇曳着湖面,生出了涟漪……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知道你的身子在哪儿啊!”
三房的院子里暗涌起伏,“星月阁”则是激浪不断。
小翠的事,在这里已是人人皆知的秘密,而她的死并不让人意外,况且她只是陪嫁丫鬟,跟院子里的人感情不深,除了哭肿眼睛的小翡,其余人只是唏嘘一场。
而比起这个,江玉岫被梦魇缠身久不醒来才更让人在意。
“心有所愧,才会不停做噩梦吧。”
“活该!昨晚我可是亲眼瞧见她把小翠推出去的,谁看不出来,小翠只是给她背黑锅的。”
“嘘!”
见许如仙走来,几人连忙噤声,又各自散去。
许如仙看着蹲坐在江玉岫门外哭泣的小翡,轻声问道:“你家小姐还没苏醒?”
小翡站起来,摇了摇头。
许如仙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并委婉提醒道:“往后长个心眼吧。”
小翡微微颔首,接过手帕,继续啜泣。
许如仙不再说什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便转身离去,径直来到了书房。
“那个杂役的头颅处理掉了吗?”
魏朗月迎了过来,点头道:“已在后院焚毁殆尽。”
许如仙丢心落肠,跟着又皱起了眉头,“人不知鬼不觉就把一颗人头放到了你们房中,不知是你爹派人做的,还是…你大哥……”
闻言,魏朗月立即想到了那晚放在窗户上的胭脂盒,憯然一笑,“有区别吗?他们二人本就一体。”
许如仙一怔,后怕道:“幸好只是颗人头。”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事对我们娘儿俩,以及他们父子来说,都一样。”
“娘,此言何意?”魏朗月没听明白。
此刻的他,只觉倒霉透了,娶了个闯祸精,迟早有天会害死自己。
许如仙觑着他,“你这是当局者迷,你要跳出来看整件事。”
“唔?”
魏朗月努起了嘴,慢慢将这件事重新理了一遍。
半晌后,他豁然而笑。
“看似坏,实则好。”
“爹肯定会利用此事来向我那位岳丈索取更多的军备物资,而他身边多了个通房,只会叫那几个醋坛子把对我们二房的敌意转向‘笔竹院’那位。”
“没错!”
许如仙笑着点头,“我们二房虽然算不得坐收渔翁之利,但能看着其他几房蹀躞不下,怎么不算看好戏呢?”
“不过……”
蓦地,她话锋一转,正色说道:“若你厌烦了那个不省心的,我帮你物色两名外室吧。”
“不必!”
魏朗月断然拒绝,“娘,我想专心武举。”
况且,除了她,我谁也不想……
“哎呀!周公对我可真好,昨晚才梦见品尝莲房鱼包,今日便真吃上了。”
整个国公府内,唯有“风云轩”不受外界影响,依旧笑语欢声,一走进来便能闻见阵阵食物香。
双儿无语道:“这哪是周公的功劳,分明是人家姑爷命人买回来的。”
江岚岫噘起了嘴,咕哝道:“可能我们做了同一个梦。”
她隐约记得她梦里有魏霁风,只是画面让人脸红,她绝不会告诉二人。
“小姐,你嘴巴怎么有点肿?被蚊子咬了吗?”
她嘴巴一噘,云儿这才察觉到,她的双唇微微红肿。
“有吗?”
江岚岫赶紧摸向自己的双唇,待指尖碰触之际,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被魏霁风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