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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亮的一巴掌打蒙了张青青,却把周围的人“打得”眼明心亮起来。
张青青也是有备而来,她捂着脸,一口咬定。
“慕澄姐,你让我帮你把不会的字,拼音补上,我做错什么了?你不会写的,我把着你的手写。你怎么还打我?”
张青青挽住张庆国的胳膊,“爸,我劝了慕澄姐不要这么做,这会坏了她和齐大哥的名声,可她说她看中了齐大哥家的条件了。”
齐恒也说两人闲聊的时候,他是告诉了慕澄家里要买新房子和电视机几大件的事情。
顾昀掣按了按眉心,他眼神中涌现出失望的神色。
他无可奈何的苦涩笑意不达眼底,他攥紧了拳,沉默地越过门看向了窗外。
慕澄知道顾昀掣在听到张青青与齐恒的话,再联想到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他更愿意相信他经历过且眼见到的,他对她感到失望。
慕澄瓷白的脸上因气闷也显出淡淡的粉色。
她瞪着张青青,脑中却在思考如何化解这件事,辩驳自己的清白。
当时,慕澄进张青青的房间没有第三人在场,只要张青青咬死是慕澄让她帮忙,她虽可以说自己不认字,但她没办法否认她不知道整件事,毕竟,张青青信誓旦旦地说是她求她帮忙的。
没有人证,大家更愿意相信张青青的话,这是最致命的两点。
既然张青青跟她表姐白琳都这么茶,那慕澄就让她们见识下茶艺大师的风采!
慕澄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逼出了眼泪。
她抬眸间尽是梨花带雨,“张家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就因为你想要去首都,用我的户口名额,我没同意,你就这样害我和齐恒吗?”
齐恒愣住了。
张青青想要占了慕澄的户口名额?
顾昀掣一顿。
刚才的情形有点混乱,他怎么忘了张青青想占慕澄户口的事情了?
张青青脸色难看。
她发现顾昀掣和齐恒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异常冷漠,一个是厌恶,一个是被利用后的恨意。
张青青之前可是将她的想法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还当众羞辱了慕澄,顾昀掣还因此给慕澄改了落户用的名字。
她小声小气又心虚地嘟囔,“我没有!”
慕澄擦了一把眼泪,她鼻尖泛红。
“张家妹妹,我第一次去你家,你给我看我没看过的电视机,让我知道洗衣服有洗衣机用,我感到很新奇也很感激你。你让我去你和白琳的房间看看,我才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我就没见过那么干净的床铺,那么柔软的被子....”
她声音哽咽到抽泣,“你们什么都有,而我从出生就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我的人生刚刚有一点好转,顾大哥来接我去首都了,可...你们却要连这个都夺走呢?”
慕澄越说越悲伤,越说越难过。
“我没有亲人,没有家,眼看着有人愿意收留我,对我好,可你却这样害我,故意让顾大哥误会我。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活着就很多余?”
张青青看着慕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无数个大帽子扣在她头上,她急得直跺脚。
“我没想害你什么!齐大哥人很好,你能找到这样的对象就不错了,而且有几个字就是你写的,我可写不出那么难看的字。”
齐恒将纸条拿给慕澄,他心里已经相信慕澄的话了。
“小慕,你看看这字条,你认识哪个字?”
慕澄若说一个字都不认识,不了解原书中慕贵英的人还以为她是装的。
她看着字母e,指了指,“这个字,我认识。我看隔壁二狗的书上有。”
顾昀掣扫了一眼那个字母。
“你认识这个字?嗯?”
“嗯,这句话是不是一首诗啊?”
慕澄揩了下眼泪,“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这个,二狗教过我!”
过来看热闹的招待所工作人员,有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顾昀掣转头看向张庆国和张青青。
他沉声,“张青青,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青青也哭开了,她指着慕澄。
“她说谎,是她让我给她写的,我一个高中生,难道这么两行字还用拼音代替?她也说了,她认得拼音!”
顾昀掣冷嗤,“有谁能证明这不是你故意为之,写拼音就是你的障眼法呢?”
张庆国看着众人对张青青指指点点,他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
“你个逆女,反了天了!你怎么能跟慕澄开这种玩笑?”
张庆国心底是向着自己女儿的,但面子上的功夫要做足了。不然,这件事闹大了,张青青名声毁了,她说不定还得被带走调查,接受劳教。
慕澄看了一眼父女俩,心想——想用玩笑就轻轻将这件事揭过?那也太便宜你们了。
她擦了把眼泪。
“顾大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我之前在村里就被刘娥败坏名声,她说我势力眼,说我心眼坏,说我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慕澄垂下头,紧紧攥着衣角,局促又失望。
“到了省城,我被张青青陷害,又成了用卑鄙手段想把自己嫁出去的下贱村姑!我真的不配跟你去首都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这么好,让我觉得自己也可以好好活着。”
说完,她给顾昀掣鞠了一躬,她转身就往楼上跑。
顾昀掣回手抓她,没抓住。
齐恒想了一下楼上,他大喊,“不好,楼上是天台,小慕同志不会想不开吧?”
众人,“......”
顾昀掣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左胸深处出现一丝尖锐的慌乱,他来不及再思考,迈着大长腿直接奔着楼上跑去。
跑在前面的慕澄却放慢了速度,她小声的嘟囔。
“哎呀,顾昀掣你怎么慢吞吞的!我刚才可是奉献了百分之八十的演技,百分之二百的努力,你要是再反应不过来我要自杀,那我这天台戏码可真演不下去了!”
忽而,慕澄听到了脚步声,她赶紧快步往上跑,直奔五楼楼顶。
今晚,月朗星稀,夏风拂面,而天台的晾衣绳上挂着招待所的蓝白格的床单在风中摇摆。
慕澄愣了几秒。
“妈呀,这布景还有点文艺,我这瞬间可以琼女郎上身!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满了,我就溢了...”
想到之前的网上的段子,她忍不住小声嘟囔。
到了楼顶边缘,慕澄及时刹车,在安全距离站稳。
她瞪大眼睛努力让风吹进眼中,眼泪自然而然地来得猛烈。
顾昀掣掀起床单追过来,身后传来布与风的鼓动声。
“慕澄!”
顾昀掣看着夜色中犹如秋日蝴蝶瑟瑟的慕澄,他柔声恳求,“你站在那,千万别动!我过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