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砥砺前行 第九十四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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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对峙

惠州城的上空，阴云还在不断的汇聚，更多的雨水开始朝着城内倾倒，本来还有些烟雨朦胧感觉的小雨，慢慢地被倾盆大雨所取代。虽然没有电闪雷鸣的景象，但也算是风雨交加了。

此刻，有些心烦意乱的马成离开了自己的办公桌，走到了指挥室的大门口，站在那里直直地望着似乎正在发出怒吼的天空，脑海里不停的想着这场战事要怎么打下去。

其实，惠州城目前的这个天气对于守城的一方来说，还算是有利的。雨下的那么大，马成觉得不出意外，城外的**第一军今天是不会来攻城了。不然几个小时前，西城墙那边就应该有动静了才对。看着不停降下来的大雨，马成觉得最好连续下他的几天几夜，让自己能够拖更长的时间才好。而且，因为城外的第一军是直接露宿郊外，条件很差，不比叛军的新编第四师能够在城里有房屋住。如果是连日的大雨，许多士兵肯定会因此生病，导致战斗力急剧的减弱。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派出一些人马，打城外的第一军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现在的情况看似对马成很有利，可是从早上就有的那一股心悸和担心，却在马成的心中愈演愈烈，似乎马上就会出现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可是他已经苦思冥想了一个上午，却没有任何结果。按照他的经验，总觉得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他自己应对**第一军进攻的决策，应该都没有任何问题才对，

就在这时，突然从大雨中跑过来了一个神色慌张的军官，到了近前，马成才发现是他的师属独立营的营长。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的马成，连忙对着停了下来在那里大口喘气的部下问道：“怎么回事，郜荣辉，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其实就在看清来人的时候，他的心情就开始紧张起来，生怕预感成真，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比如城外的第一军已经攻进城了之类的。

独立营的郜营长，听到师长在问自己，连忙缓了几口气敬了个礼，说道：“报告师长，我收到手下的汇报，说是城南的工人又开始聚集起来闹事了。”

得知是这个情况以后，马成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第一军打进城来就好，至于那些工人们闹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只要像以前一样，立刻将他们**下去就可以了。于是吩咐道：“这点小事你急什么，像以前一样，带上你的人去把那些工人们都驱散不就可以了吗？这种事情你又不是没有干过。”

郜荣辉：“卑职也想这么做的，可是那些工人们这次行动异常的迅速，很快就聚集了上万人，凭我手下的那些人恐怕不够用啊。”

得知闹事的工人已经达到了上万人的规模，马成也是认真了起来，现在不比以往，情况严峻，如果任由他们继续闹下去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于是说道：“那这样，趁着现在城外的敌人还没有动静，我把二团留下来的那个营大部分的人手也调配给你，由你来指挥。对了，再调一些警察过去，虽然他们没什么战斗力，但最起码可以充个人数。记住，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些工人们驱散。万不得已的时候，就把机枪给我架起来，对着人群扫射。现在正是守城的关键时刻，不能让他们坏了大事。”

其实以往马成派人**工人闹事的时候，还是会留一些情面的，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开枪，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用枪托、警棍来驱散人群，这一次实在是逼不得已，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听到师长的安排以后，郜荣辉也放心了一些，两个营的兵力加上那些警察，再用机枪扫射，哪怕那些工人们有上万人，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绝对会被自己一触即溃。于是连忙说道：“是，师长，那卑职这就去准备了。”看着部下离去的身影，马成仔细的想了一想，总觉得城内工人们现在这个时候突然闹事有些太巧了。可是想来想去，他也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而且自己下达的命令也很稳妥，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能收到捷报了。

这样想着，马成就把这件事暂时抛到了脑后，继续想着该如何对付成为的**第一军，毕竟他觉得那才是他现在需要面临的对手，而不是城内那些乌合之众的工人们。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这将会是他今天噩梦的开始，自此以后他收到的每一件事都将会是坏消息，更别提什么捷报了。

虽然雨越来越大，可是王大茂还有他身后浩浩荡荡的工人们的热情，却并未被这雨水浇灭，反而有越烧越旺的趋势。就这样，他们顶着大雨，一路喊着口号从城南来到了城中心。突然，站在队伍前面负责引导路线的王大茂，看到前方街口被用沙包和路障给拦住了，后面还有大量的士兵和警察，于是，他赶忙大声的让身后的队伍停了下来，不要再前进了。随后，双方就在这个街道口对峙了起来。

因为现在还不是他们跟这些叛军和警察硬碰硬的时候，万一逼得那些家伙狗急跳墙大开杀戒，这些工人们都是手无寸铁，肯定会死伤无数，不能让他们的性命都白白的丢在了这里。而且王大茂发现这次叛军和警察的行动有些不同以往，那些士兵和警察没有立刻冲过来把人群打散，而是就地构筑了工事。仔细观察了一下后，王大茂才明白了过来，这次叛军和警察的人数明显少了很多，他们估计是害怕人手不够，冲过来反而被工人的人潮给淹没。

不过，王大茂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了警惕，反而更加认真了起来，因为他已经看到阵地上的几架重机枪了。以往可没有出现这种东西过，林阳提前跟他交代了，如果碰到这种枪械那一定要小心，因为它可以不停地发射子弹，杀伤力很强。看来这些家伙是打算人数不够，子弹来凑了。而站在阵地后面的郜荣辉看到工人们停了下来，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果那些工人们继续往前走，他也就必须得做一回刽子手了，虽然他也不想双手沾满普通老百姓的鲜血。要知道一旦他下令让重机枪对这些书无寸铁的工人们开火，那就和屠杀没有任何的区别了。这样做实在是太损阴德了，他也怕日后得到什么报应。而且，他发现这些工人们的数量多的有些过头了，何止是上万。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工人队伍，他觉得几万人也有了。所以对于靠着这些重机枪，能不能挡住这些工人他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这时他看见了人群前的王大茂，于是他叫拿着个喇叭喊道：“对面的可是王兄弟？”

而王大茂此时顺着声音，也看到了郜荣辉，回道：“是我，你是郜荣辉吧，没想到这次是你奉了命令来**我们啊！”不知为何，两人居然还算认识。于是双方能够主事的人，就这样在阵前对起了话来。郜荣辉：“这是当然了，你们闹事，我们自然就要来维持治安。不过这次你们闹事的很不是时候啊，现在时局危机，废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如果你们再往前走一步，兄弟我只能是下令开枪，到时候死伤无数也就不能怪我了。所以，你们还是赶快散了吧。记住了，我只提醒一遍。”

这话一出口，王大茂身后的工人们更加的群情激愤，个个嚷嚷着冲过去把那些家伙们碎尸万段。看到工人们的情绪有些失控，郜荣辉连忙吩咐周围的重机枪射手做好准备，万一有人冲过来就立刻开火。好在王大茂并没有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转身稳住了身后的工人们，然后继续说道：“让我们散了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们的诉求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们解决。”

郜荣辉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说了算，前几次就答应你们。那些个工厂主们跟师长背地里关系深着呢，岂是我一个小小的营长能管得，不过他也不想一口回绝掉，以免再刺激到那些工人们，只能是敷衍道：“这个情况兄弟我也不能立刻就回答你啊。这样吧，你们先散了，我回去请示一下。”

王大茂当然知道他不可能答应，他这么问只不过是在为孙烨华那边炸掉警察局和兵营，拖延时间而已，“你这不是在糊弄我们呢嘛，我们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不是你一句话就可以打发的了的。就算你手里有枪，可总共就那么点人，还没我们的零头多呢，所以也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于是双方就在街道口僵持不下，谁也不肯退让。最后，无奈地郜荣辉只能是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说道：“这样吧，你们现在都退回城南，我这就去向长官报告，看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好不好。”现在工人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郜荣辉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妙，如果能回去劝劝师长，暂时答应这些工人们的请求，让他们不要再这打仗的关键时候闹事，是最好的结果了。

王大茂估算着，孙烨华那边可能快要得手了，而且就算自己撤回，这些警察士兵估计也不敢离开这里，所以也就答应了郜荣辉。可是正当他指挥队伍调转方向，准备返回城南的时候，三声惊天的巨响从城西传了过来，三朵蘑菇云随之升起，哪怕离得比较远，所有的工人、警察、士兵仍然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不同于王大茂心中的大喜，刚刚吩咐完手下，准备离开的郜荣福直接就被这一变故给搞得呆住了，站在原地半天也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