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我在出发前见过我们要寻找的学员的画像,他现在……正在那囚笼中。”
“轰”
萧楚河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却在谢澈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我们青天灵院的……学员也在其中……”谢澈表情呆滞,白绫之下的双眸惊骇无比,浑身颤抖,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降临直直轰在谢澈身上,身子也变得僵硬无比。
“你怎么认出他的?”半晌,从谢澈口中艰难的蹦出几个字眼。
萧楚河看着浑身僵硬,神色尽失的谢澈无奈的摇了摇头,感情他根本没有听见自己先前的话,但萧楚河依然再次向谢澈传音道:“我在灵院里见过失踪学员的画像,他正在其列。”
但这话犹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谢澈只是呆呆的、僵硬的站着,萧楚河看向他,不知晓其在想着什么。
“看什么呢!”韩启微笑着走上前来,他老早便注意到了谢澈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但行为没有反常所以便没有太在意。如今却直接呆愣在原地,像是收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信念动摇,不过他并未往这个方面去想。
“怎么?在看奴隶啊?啧啧啧!那个女奴就很不错。前凸后翘,肤白貌美,白里透红,看起来年岁不大,哟!还很粉嫩!啧!在反抗?更不错了!”
“你看那个!面容姣好,身体健壮,曲线光滑优美,可堪极品!”
“那个男奴也不错,虽年少,但已达神魄境中期,烙下奴印,化为炉鼎是个不错的选择。”
“……”
随着韩启的回头,让他们这个二十多人的队伍齐齐站在牢笼跟前,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也让这群奴隶彻底暴露于人们的眼前。
这群奴隶里不乏俊男靓女,健壮青年汉子,这无一都引起了人们强烈的兴趣,眉飞色舞的谈论着。而在喧闹的人群中,默不作声的谢澈显得格外突兀。
“是……哪个?”
被夹在众人之间的萧楚河正听着他人的高谈阔论,但猛的听见了谢澈的传音。
“左手往右数第三个,那个俊美男子,左眼眼角有一枚泪痣。”
萧楚河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将他记住的那人的相貌特点告知以方便谢澈辨认。
根据萧楚河的提示,谢澈也是终于在人群中挤出一条缝并成功找到那名男子。
与谢澈期望中的天之骄子不同,他黑色的眉毛有些倒立,脸上和细微的胡茬上都沾染些黄泥,让他看着有些邋遢,褐色眼瞳黯淡无光,远远望去他整个人宛如一具失去灵魂的**,只余空壳存世。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那笼中的男子抬起污浊的双眼四处寻找着。
令谢澈绝望的是,他的眼中根本没有了青天灵院中学员的意气风发,那种胸有沟壑,而吾执笔,钦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气度与神采,全然不见踪影。
灵院内的学员们,个个意气风发,傲气冲天,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但凡有一人出列说他不行,必定会暴跳如雷,奋起并与嘲笑他的那人大战三百回合,怎么会是现今这个双目无神如同行尸走肉的家伙?
谢澈身旁的韩启见无法沟通,也是别无他法,只得和萧楚河一道将谢澈拖走。一路上浑浑噩噩的走着,不知方向,不知去哪,也不愿思考去哪,就这样被架着,跟着他们走着。
而一直低着头的谢澈,在被架着走了有近一里路后却是猛的抬头,激昂道:“一个奴隶多少钱?”
韩启到被谢澈突如其来的精力吓了一大跳,但还是说道:“我不知,毕竟我也没去问,但依你身上那些兽爪子、甲胄、精血等,最多三分之一便可购买一个,毕竟这些只是神魄境的奴隶,值不了多少钱……”
“但如果你是要买那神魄境中期的俊美男子做奴隶的话,大概是不够的,毕竟能在这年岁修炼至神魄境中期想必不是天赋过人就是背景深厚,但已然落入被当做奴隶售卖很显然他家的实力不行。但毕竟天赋在那,价格低不了。”
但这后半段话谢澈丝毫没有听见,也韩启也没说出。当韩启说到只需谢澈身上三分之一的钱财便可购入一名奴隶时,谢澈便已然跑了出去,而萧楚河在犹豫了一阵也追了上去,而剩下的人都是老油条了,自然没有人愿听,韩启便只能停下自己的话头黯然闭嘴。
随后面露古怪的转头看向一块跑远的二人,眼神微眯,“那女奴有这么好看吗?”
……
“呼呼!”
谢澈一路狂奔,终于到了那奴隶交易地,却不见任何踪影。没有囚笼,没有商贩,没有满脸红光、眼中透露着贪婪与**的买客,什么都没有。
“你!你看见那个商贩了吗?带着囚笼的那个商贩?他去往哪儿了?”
谢澈颤抖地拉住一名过路的旅人,试图从他身上寻找答案。
“啊?哦,你是要买奴隶的吧?刚刚卖完走了,那个只有等下一……”那人胳膊被谢澈直接扯了过去,谢澈也是丝毫没有松力,将他扯的生疼。
本来还有些生气的他见着谢澈神情紧张不安,最终还是好心的解释道。
“那……那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呢?就是那个天赋不错,到达神魄境中期的年轻男子?”
谢澈见这人很是了解,激动的问。
“你说那个俊美男奴?嘿嘿!那可是有不少人在争抢,虽然他蓬头垢面但那长相依然喜人,可是十分的抢手呢!而且那些买家我都很熟悉,大多都是有着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之人,买他嘛!自然是……嘿嘿嘿!那你也是……”
那人谈论起刚才的画面亦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一副兴奋之色,但说到后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奸笑,而后又将目光投向谢澈,眼中满是调笑与打量之意。
“没想到啊,你一个瞎子竟然也会追求美丽,啧啧啧!”
谢澈虽被这眼神看的恶寒,但听闻任务目标已被买走的消息也是十分惊讶。
就在这时,谢澈的余光透过白绫看见了距他几步处的泥地上,有一块小小的木牌。
当即便甩开这名男子,三步并作两步的将木牌拾起。
似石非石,似玉非玉,似木非木。熟悉的质感,散发出的淡淡的灵木香气,谢澈明白,这是刚刚那名俊美男子的青令!
“在其中肯定有救他的线索!”
怀着这样的心情,谢澈将自己的灵力探入。
果不其然,青令中被那名学员种下了一点灵力,不过并未留下影像,只有一篇用灵力写满了的文字。
“青天灵院的学员你好,虽然不曾知晓你的长相,但我仍能感受到你的炽热目光和想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决心,但我心已死,修炼之路已断,就不必再为了我而冒险了。”
“屠夫沙漠危机重重,修为不够融天境且没有值得信赖之人断不可前往!”
“最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请将青令内的一封书信交于九渊岭白家的白临天老爷子,让他转告一位烧火房的爷爷,就说他的安儿让他失望了。”
“如果没有也无所谓,毕竟我这样的庸才还是让人遗忘了好点。”
“最后无论你是否愿去九渊岭白家,你都可以将我留存在青令内的物品据为己有,也算是为了报答你想要解救我的心思吧。青令内保存的一对芥子镯与其内收藏的天材地宝、灵诀等都是你的了。”
到此,附着于青令上的最后一点属于那个学员的灵力就如此消散了。
“为什么?”
不知是因为不甘、遗憾没有赶到,还是因为什么,看完这篇留言的瞬间,谢澈无力的跪在地上,胸膛一阵一阵的抽动着,发出呜呜的声响。
随后赶来的萧楚河远远的便看见了哭泣的谢澈,他没有表现的十分惊讶,彷佛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慢慢的走到谢澈身边,一只手抚上谢澈的后背跟着他坐下。
原本正欲继续说道的路人见谢澈如此,也是顿时没有了兴趣,一脸嫌弃的快步走开,似乎谢澈是什么肮脏之物一样。
后来的行人也是纷纷抱以惊讶的目光看向两人,但萧楚河却不以为意,仿佛这些人的目光不存在一样。
直到很久以后,谢澈的啜泣声才渐渐小了下去,等待了多时的萧楚河也才出声安慰。
“我知道你是想将他买下再将他带回灵院,但你有真正设身处地的思考过吗?那样救回来的他,还是他吗?”
“他不就是青天灵院的学员吗?还能是什么?”这时谢澈的情绪也终于缓和了许多,他的声音也有些嘶哑,但情绪依旧有些激动。
“灵院内的学员有男有女,有张狂无边的,有沉稳内敛的,但你见过有和那个被拴住用作奴隶的人一样形同行尸走肉的人吗?没有吧,这便是了。”
谢澈一愣,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在囚笼里低头垂眉的身影,当他抬眼时,褐色的眸子里是没有光亮的,是沉寂的,如死尸一般的死寂。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
不知道像是想起了什么,谢澈不禁吐出蓝星的经典名句。
而一旁的萧楚河也是一愣,“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谢澈这不经意吐出来的一句话却十分贴切的形容了那学员的模样。
不过谢澈现在的样子却根本不像能说出这句话的人。
于是萧楚河便又继续道:“你既然已经能说出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这种话,那你不也是明白了吗?那样心如死灰的人,我们救与不救相差不大。他既已如此这般,那就算是你将其买回,那么日后他的修为也不会再有任何精进,又何必再行折磨呢!与其让他日后被受指责,还不如就让他做一个奴隶,至少除了我们不会有人再认识他。”
“可是我怕啊!我怕有朝一日那囚笼中被栓住贩卖的便是我了……”谢澈惶恐不安,似乎自己的前途真的会是那样。
但萧楚河先是一怔,的确,笼中那人修为乃是神魄境中期,就只比谢澈高了一级而已,也不怪他会有如此感慨。
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道:“怎么会呢,你只要在这青天灵院展现出足够的天赋,那么必然会有强者、大势力为你护航,什么夭折、半途陨落都与你无关。”
“可……”谢澈还想说些什么,但又无从说起,看着萧楚河那投来的有力而温暖的目光,谢澈沉默了,酝酿半天最后只得说道:“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好吧。”闻言萧楚河也是再也没有出声,但依然将手掌放于谢澈后背,静静的守在谢澈身旁。
过路之人来来往往,水流急淌过,唯二人如磐石,任而洪流,屹然不动,不知觉已然黄昏。
“我能理解了。”沉寂了许久,谢澈终于再次艰难的开口,但这次却大不一样,言语中的哀愁消散无影。
但随后又欲言又止,终是不再张口,只是缓缓起身,领着萧楚河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
我,谢澈,我沉默了,不代表我真的理解了。
虽然我让萧楚河静静,但思考了良久的我依然没有想通。没错,我只是安慰了跟出来试图安慰我的萧楚河,他没有义务来陪我想通的,所以我只能开口说我理解了。但只有我自己知晓,我……什么也没想通。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和你们总好像格格不入,我虽有两段记忆,两段不同的人生,但似乎在那个平和的世界里生活的我才是真正的,那个世界的我主导着现在的我的一切,我无法以你们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无法……也不能!
在蓝星上,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是难能可贵的,是人一生中最大的财富。在天灾面前人人都会庆幸自己没有被掠去生命,都会为了自己的幸存而高兴。那里的法律也是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世人生命至上。
但在这里,生命分文不值。
我无法理解你们将那个人的性命与尊严看得一文不值,宁愿见他受辱也不加施以援手,尽显冷漠。
我也无法和你们一样视金钱如粪土,当我苦心攒钱时,他们大手大脚;当我用金钱来衡量物品价值时,他们却从未考虑它所蕴含的财富,只是在单一的思考着它对自己的价值几何。这令我无法理解。
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冷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