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只有她自己
姜盏直接排除了第一种可能。
魏启年刚刚刑满释放,好不容易熬过了十年,又怎么会甘心死在这场大火之中?
再加上那两个黑衣人的出现,足以让姜盏肯定,魏启年现在是第二种情况。
只是她不知道魏启年现在究竟只是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还是已经……
姜盏有些后悔没有在今早刚刚确定的时候就派人将魏启年保护起来。
可是她没想到已经十年过去了,还是有人不肯放过他。
姜盏终于到了四楼,她喊着,可是房子里面没有一点儿动静,姜盏正欲踢开房门,身后的危险让她立马竖起了寒毛,身子本能地一偏,躲开了狠厉的一击。
两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出现在姜盏的面前。
热浪不断席卷着姜盏的大脑,她站定身子后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轻笑:“看来你们背后的人真的是下了血本,让你们不惜冒着死的风险也要守在这里。”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同时对姜盏发起了进攻。
姜盏的眸中寒光乍现,以往的散漫瞬间消失,一股凌厉的气息迸发,她握着手中的铁锤与两个男人缠打起来。
身形交错,姜盏的身形因为铁锤的重量有些迟钝,可也不落下风。
可是脑海中传来的画面让姜盏越发控制不住自己。
砰地一声,男人手中的铁棍落在了姜盏的背上,也让她瞬间清醒。
姜盏冷笑,双目慢慢变得猩红无比,微微扭了扭脖子,手中的铁锤却闪电般地甩了出去砸中了其中一个人的背心。
身子十分轻盈地一个翻转,姜盏又握住了锤柄,看似轻飘飘地一转手腕,铁锤又迎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胸口。
眨眼之间,两个男人便一前一后地倒了下去。
姜盏轻咳了一声,面色难看,借铁锤支撑着身子。
却无意间看到了四楼到五楼的楼梯转角处躺着一个模样有些清秀的年轻男人,姜盏立马明白了这个人的身份。
她没时间顾及他,几个呼吸后猛然一个冲刺撞开了房门,人也重重摔了进去。
姜盏抹去了脸上的灰渍,在浓烟之中,终于在侧卧发现了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男人,看到那微微发紫的脸色,当即明白了什么,拖着他便往外走。
可是刚刚从侧卧走了出来,姜盏却发现来路已经被大火阻挡,完全将她包围在里面,只是瞬间便好像将她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那灼烫的温度,那令人窒息的感觉……
熟悉的场景让姜盏不自觉捂住了头,面上的神色也越来越痛苦。
“盏儿,妈妈的乖女儿,答应妈妈要好好活下去……”
“盏儿!快跑!别回头!快!”
“是你害死了你爸妈,你就是个克星,是个祸害!”
“你还想害死多少人?你怎么还不去死!”
“去死吧!”……
忽远忽近的声音让姜盏有些恍惚,她痛苦地蹲下了身子。
“姜盏!”当许谦赐看见蹲在地上的姜盏,直接冲了进去。
哪知姜盏竟然剧烈挣扎了起来:“不要!不要!好热……好痛……”
看着姜盏紧闭着双眼,一副抗拒的模样,许谦赐的眸色微微沉了沉。
“不要啊……好痛……妈妈……”一滴清泪从姜盏的眼角滴落,落在了许谦赐的手背上。
许谦赐的眸中闪过一抹戾气,动作却小心翼翼的,待将姜盏搂进怀里,他柔声安慰着:“不怕,没事了。”
…
江都第一人民医院。看着处于梦魇状态的姜盏,许谦赐的双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眸子里也没了往日的肆意。
白颖茵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眼里心里都写满了担心。
她的余光时不时瞟向许谦赐,见他什么都不问,她反而更加害怕。
一声痛呼打破了病房里的寂静,姜盏惊醒过来。
“盏爷!”白颖茵上前一步。
姜盏的面色有些苍白,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是紧绷着一张脸的许谦赐。
回想起晕倒前的一幕幕,姜盏一把抓住了他:“那个人没事吧?”
许谦赐面部线条硬朗,闻言轻瞥了姜盏一眼,声音不咸不淡:“你不顾生死冲进去救的那个?”
姜盏的眼神有些闪躲,她牵着许谦赐的衣袖:“阿赐~”
许谦赐的神色一僵,随即淡淡道:“死不了,刚洗了胃,顶多就是恶心几天。”
姜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看见许谦赐的神情却是噗嗤一笑。
“许先生,你现在的样子真可爱。”
许谦赐听到姜盏的称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可爱?”
姜盏不理他,正欲朝一旁战战兢兢的白颖茵招手,可一抬手,背心就是一痛,姜盏痛嘶了一声。
许谦赐上前,把她的手打了下来。
啪地一声,没一点儿留情。
姜盏的手背立马红了。
可她却浑然不觉,半眯着眼睛,等那难以忍受的疼痛完全褪去之后才轻吐了一口气。白颖茵踌躇不前,因为小叔叔的目光太吓人了。
可是见到姜盏这痛苦的模样,她又恨不得上前帮帮她。
她不由得像姜盏求救。
姜盏有些苦笑不得,说:“离那么远,怕我吃了你?”
白颖茵立马笑嘻嘻地上前:“怎么会,你才舍不得!”
姜盏轻笑,却瞥见许谦赐依旧冷着一张脸。
心中轻叹了一口气,她还是暂时决定做一个见色忘义的女人。
“颖茵,我有些饿了,你去看看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吃的好不好?”
白颖茵对姜盏本来就是言听计从,更何况姜盏还是这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她哪里舍得说一个“不”字?点了点头,白颖茵就走了出去。
“许先生,过来坐。”姜盏特地往里面挪了挪,给许谦赐腾出些位置。
许谦赐本不想服软,可是看到那憔悴的小脸,还是没忍住走了过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呢?”
声音很轻,似乎是在呢喃,其中的无奈叫人听了有些心酸。
姜盏没说话。
在郁城这十年,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扛着,她从来没想过去依靠谁,也不会想着去依靠谁,因为没人能够靠得住,她能相信的、可以依靠的,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