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酒,在下过雪的城市里溜达。
街道上的雪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只是随着夜晚到来,开始凝结成冰凌。
一步一步地走着,带着酒醉后的眩晕,我感觉,非常的舒服。
人只有在失去健康的时候,才明白健康的可贵。
只要不疼痛,就算是呼吸也是舒服的,走路也是舒服的,吃粗茶淡饭也是养人的,怎样都好。
大家都在询问,活着是为什么,我倒是觉得,活着本身就有意义。
走到腿肚子发酸,走到浑身热腾腾的,我还是不想回家,就像囚犯不想回牢笼。
两个看管我的保镖,一个跟着我走,一个开着车。
直到他们接到了白静的电话,才强制性地说道:“先生,太太让你回去。”
我没有做无谓的挣扎,坐上车,回到家。
白静穿着琥珀色的光丝睡衣,光着脚,翘着二郎腿,她已经洗漱过了,头发披散着。
她很美,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材,都是我中意的。
但我不想看她了,她都和樊素年热吻了,她的身体和精神都不属于我,索然无味。
“骆辉,你们男的,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王八蛋。
我就问你,你不是喜欢梅清影吗?她刚走,你怎么又和龙冰柔勾搭在一起了?
还一起吃饭,你是不是想和她睡觉?”
谁能想到,白静先生气了,她抱着肩膀,冷冷地看我,美眸中放出一道一道的利刃。
仿佛是要把我内心深处,最丑陋的东西给挖出来,然后,再审判我。
“是,我想和她睡觉!”
目光扫过白静的嘴唇,我又觉得恶心,又觉得愤懑,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我妻子的嘴唇,被其他男人品尝过了。
真的太难描绘这种感受了。
在那些美好的日子里,白静用她的嘴唇,带给了我太多太多的快乐。
不光是亲吻,她还会用撒娇的方式叫我的名字。
我是缺乏想象力的人,但我记忆力很好,那个画面,根本无法忘记。
就忍不住想,被樊素年亲的时候,白静是什么感受。
她快活吗?
一定很快活吧!
既然她那么快活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他们两个大可以同居,结婚啊,干嘛非得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你要不要脸啊?
在你看来,她比我好看是吧?
比我大!
我早就发现了,你就喜欢大的。
可你睡不上,永远都别想。”
白静站了起来,来到我跟前,堵住我的去路,用手推搡我,我知道,她又想动手打我。
羞辱和殴打, 她面对我的时候,总是如此。
“白静,咱们讨论这些有意义吗?
你是想让我继续爱你,然后你继续伤害我,保持这个模式永远不变。
可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
你他妈的都和樊素年亲上了,嘴都让樊素年亲变形了,你还要求我?
真好意思!
只准你骚,就不准我浪是吧?”
病人是没啥耐心的,我不爽我就说出来。
哪知道,我这么一说,白静竟然一愣,然后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极其的欢愉。
睡衣的包裹下,隐约可以看出她曼妙的身材。
她是那种大小正好的,非常富有青春气息。
她的手臂很纤细白嫩,但是又有肉,非常软乎,腿则是软弹健美,紧实修长。
太久没有听到她这么笑了,我有点恍惚,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以前快乐的日子。
察觉我目光飘忽,白静骄傲地昂着头:“骆辉你什么意思?你要管我是吧?
我不亲樊素年,难道我亲你啊?
不光亲,我和他还会做更多,气死你!
呵呵……素年还不熟练啦,我得慢慢教他怎么亲,他啊,总是太用力了……”
我赶紧捂住了耳朵,不想听这种细节。
白静欺负我的方式五花八门,这种方式,是崭新的,不管怎么说,她是我老婆,我们是爱过的。
现在,她把和其他男人的风流,详细告知我,无异于酷刑加身。
“白静!骚死你算了!
亲就亲,你们还拍照,你个烂货!”
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我是口无遮拦,你侮辱我,我也侮辱你,白静好像不生气:
“骆辉,看看吧,这就是你的本质,粗鲁又下流。
是,我是破烂货,怎么变成这样的?
还不是因为你。
我爱过你的,你心里清楚,可你呢?把我扔了,抛弃了,那你就应该承受现在的一切。
不怕告诉你,我已经在考虑,和樊素年一起同居的事情了。
只是,是在外面,还是在这个房子里……”
啪!
不等她说完,我失控了,一巴掌打在白静白生生的脸上,我自己都愣了。
平生第一此,我打了白静。
看着她脸上的指痕,我的暴躁化成了空虚,摇摇头,去洗澡了,把白静留在了原地。
水喷头里的热水冲刷着我消瘦的身体,我真切地感知到,每个人都生活在一张网上。
尽管我已经得了绝症,时日无多,但只要活一天,我就无法脱离这张网。
我以为我不爱白静了,但是那张照片,挥之不去。
白静的嘴唇被其他男人亲了!
这件事于我,是重大打击,以至于,我连表面的冷漠都无法维持了。
浴室外面,白静骂骂咧咧:“骆辉,你长本事了是吧?学会打老婆了。
说话不算话的王八,你说过,永远不会伤害我。
你说没说过?
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实际上,在家里,是你打我。
这件事没完,你必须接受惩罚。”
唉!
我疲累又无能为力的打开浴室的门,面对白静,我又懊恼,又无奈,又极其的痛苦。
我不愿意承认 ,我依然爱她,可我在流浪的时候,心里只有她,知道她和别人接吻,我空虚得不想活。
大概,从小到大的喜爱,已经成了巨大的习惯,根本改不掉的。
这太可悲了。
“白静,是我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