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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苏老回了北城县。
“咦,姑娘,这缸里的水,怎么用得这样快?”冬霜狐疑道。
“咳咳咳,许是太热了……”王婉儿摸摸鼻子,算了,等晚上再装水。
村口情报站:
“你们说,这天怎么这么热?”
“可不是,河里的水都快晒干了”
“哎,你闻到没?这老王家又在做吃食”
“切,点心铺子都开不下去了,还每天做吃食”
“你发现没?他家要办喜事了?每天两牛车的东西”
“可不是,他家要干啥?从早到晚都在忙?也不见他们来看田地。”
“黑面都12文了,村长让大家都去买粮食,你们买了吗?”
“那么贵?傻子才买吧,等谷子收了不就有粮了?”
“啀,快看,王老二家又买了两头牛”。
现在他们家已经是热搜级别得存在,但是也有的人已发现出端倪,比如村长。
王家院子里:
村长:“王大嫂,你们家要办喜事?”
沉默了很久,王老太还是说到:“哎,实不相瞒,村长,我们准备迁出通州府。”
村长直接站了起来:“王大嫂,这是何因?”
王老太:“村长,河水干涸,这两天井水也在下降得厉害,谷子都是瘪的,粮食价格疯涨,这可都是大旱之兆呀,北城富户很多都准备迁移,你可以让长顺打听一下。”
看村长神色凝重又说道:“村长也是从当年岭南,那场洪涝走出来的,想必也知道逃荒有多艰难,所以我们家准备月底前就走。不告诉村里人是怕引起恐慌和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还有人对我家放过火。”
村长颤颤巍巍的走到隔壁,坐在房里一言不发。
良久,“长国去请族老们,我有要事相商,快去。”
族老一:“什么事?这么急?”
村长把王老太的说辞又复述了一遍。
族老二直接站起来了,“找几个汉子上何山看看情况,若是山中水位也下降……”
村长:“不可!何山不安全,铁柱被割头,周猎户前几天也突然消失,山中去不得。”
族老三:“依我看,再等等,或许再过段时间就要下雨了”
族老四:“王大嫂要去哪?她家路引怎么弄?”
村长:“她没说”
族老一:“王大嫂是个有成算的,不然这么多年,不可能是她一个妇人当家!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怕不会做这个决定。”
酉时王家讲堂:所有的孩子站成一排。
苏老:“瑶儿,雪儿,这世道对女子多有不公,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且只能屈于后宅,操持家务,生儿育女,被冠以男姓,成为男子的附属品”
看了众人一眼又道:“世俗如此,女子更不能如男子一般,抛头露面、驰骋朝堂。
然你们有一位好祖母,让你们识文断字。老夫不求你们日后才名远扬,只希望,你们能不拘于后宅,活得肆意。
这一箱书籍是送给你俩的,好生收着。”
又看了一眼天头说道:“王青翔这里的书是给你的,下次再看到你,如果字没有长进……呵呵……你们几人先下去吧。”
几人立即跪下:“谨遵先生教诲。”
此时只剩下木头四人,苏老指了指另一口更大的箱子:“明天老夫便会离开,这一箱子书是给你三人的,明年统统参加童试,中不了秀才,老夫便不教了。”
看着众人惊恐的表情,苏老满意的点点头,又把一个小盒子递给王婉儿,示意她打开。
入目的是一块中间刻有婉字的玉佩,王婉儿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没有抓住。
一封信,想必就是师父给达州知府的,还有一块地图,一本册子,打开册子一看直接愣住了,“师父,这……这……”
“拿给他三人瞧瞧”
“夫子,这路引………”
“你们可知我的意图?”苏老出声了。
四人均是摇摇头。
“任何时候,都要记住,在你还弱小时,要隐蔽光芒,紧握手里的所有筹码,独木难支的道理,你们可懂?
待你日后强大,这万物皆可踩在脚下时,众人便需仰望于你。而现在,你们属于弱小,那这王氏一族便是你们的筹码。”苏老摸摸胡须。
四人对视一眼齐齐下跪,“感谢夫子/师父教诲,我等定当铭记于心。”
次日辰时初,苏老一走,还留下了一辆马车。
王老太:“老二,老四,去亲家把事情说明白,愿意跟我们走的话,后天一早出发,老三媳妇去二丫家,快……”
老二两口子和老四两口子,分别驾着牛车走了。村长自然发觉了这边的动静,和王老太商谈后,更是感动不已,原来他老王家从未忘记王氏一族,经王老太同意后,立即召来众族族老。
村长家:“各族族老,事情我已说明,如果大家有愿意的,可以和我王氏一族,后天一早走。”
族老们,面面相觑,简直无稽之谈,怒骂声不断,村长在心里叹口气,怪不得王老太不愿意带村里人。
气得一拍桌子,“行了,你们要是觉得我信口雌黄,不愿也罢,都回去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第二天王氏一族忙的热火朝天,何春华也得了消息,大根更是马不停蹄的准备物资,还买了一个牛车,晚上,两个亲家家人也都赶来了。
王婉儿则是想得更多,这一路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让秋香去县城换了些金叶子,让三婶和自家娘将东西都缝入家人衣服的夹层中。20口缸已装满,所有重要的东西都被她收入空间了。
次日,共六十多户王家人,快一千多人了,都整装待发,所有人推着板车,驾着牛车,一群人浩浩荡荡。
路过村口看着那些人鄙夷的表情,不以为意,笑吧,笑吧,不久你们就会哭。
等他们走后:
“这王氏一族怕都是傻子,人云亦云,不动脑子!”
“他们走了,这村长谁当?王氏一族的田地怎么分?”
“瞧见没?杨树家也跟着一起走了,他家什么时候买牛了?”
“啀,都走了?咱赶紧去村长家和王老太家去看看,会不会留下点粮食啥的?”
“切,一家都是铁公鸡,那场火怎么就没烧死他们。”
众人望过去,看到刘癞子双手紧握,眼睛猩红,心里都想那场火怕就是他放得,最后众人悄悄散去。
穿过官道时,有些路人被他们的阵仗给惊得目瞪口呆,但是没有遇到其他逃荒的,王婉儿心里不由一松,拿起地图和几个哥哥们商议着:
王婉儿:“哥哥,这达州距离通州八百里,走官道的话需要二十五天左右,但是我担心……”
“妹妹,你是担心我们无法一直走官道?”石头有些急躁。
木头:“整个通州都是干旱,现在众人均未反应过来,我们是得了先机,但是这一路上的水源,吃食怎样供给都是问题。”
铁头:“那我们进山?”
王婉儿:“是要进山,但不是现在。”
木头:“对,我们现在趁食物,水都充足走官道,而且要加速赶路。等到无法供给时在进山。”
四人都点点头,王老太看几个孩子如此老成模样,又感欣慰,又感焦急。把想法同村长和王氏族老一说,大家一致认同。
烈日炎炎,有的妇人割了路上的草,编成帽子,就这样过了五天的时间,除了睡觉四个时辰,吃饭一个时辰,其他时间都在赶路,大概走了二百里。
这已经是极限了,大家都苦不堪言,脚已经磨出水泡,眼看着没有水了,村长决定休整,先找水源,和众人商议后,一致决定以后天不亮赶路,中午休息,下午再赶路。
听说要去找水源,王婉儿偷偷塞给王老太两包红豆酥,带着冬霜和一队青年走了。
王老太给孩子们分了后,递给王老二一包让他去分。
王老二:娘把东西都放哪了?今天是点心,昨日是肉包,不会坏吗?
王老太瞪了他一眼:“不想吃?拿来。”
王老二呼啦啦跑开了。王老太心想幸亏这孩子木讷。
这边王婉儿一行人走过一片树林,这里土地龟裂,植被枯萎,她摇摇头,这样找下去不是方法,于是众人商议分成两队。
王婉儿:“你们看看有没有鸟群聚集的地方,或者有动物在的地方,另外杨树柳树多的地方,山谷,从这几个方向找找”
众人目瞪口呆,这丫头怎么懂这么多?果真是读过书的,见识就是不一样。
看着众人的神情,王婉儿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和另外几人走了大概2公里,穿过一片石区,发现前方草丛出现了兔子,心想附近肯定有水源。
快速往前,又走过一个小山坡,听到了滴滴答答的水声,最后发现是一个小潭,大概有十平方,众人皆是满脸惊喜,冬霜被王婉儿指使,返回通知众人来取水。
其他几个人则发现这周围有不少野菜,开始采摘起来,王婉儿则是趁众人未留神之际,往潭里倒了一些盐,害怕族人长期暴晒,身体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