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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走”字说得轻巧,实践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至少现在,葛馨宁还完全看不到离开的希望。
随着汝阳王的事情越闹越大,韩五也免不了越来越忙,一开始还能坚持每天回来跟葛馨宁说几句话,后来便干脆住进了宫里,每日只叫小远回来报一声平安就罢了。
葛馨宁难免忧心,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自己暗暗发愁。
谁知这样过了十余日,小远忽然回来说,韩五叫她收拾东西,搬到宫里去跟莫丢丢住。
葛馨宁想不通这个道理,但韩五既然这样吩咐了,她也便只好答应着。
于是次日一早,葛馨宁果然便收拾了随身细软,带着柔嘉往宫里去。
宫门口的守卫看见韩家的马车,大老远便迎了上来,点头哈腰极尽恭敬。没等葛馨宁吩咐,已有人在马车前面跑着带路,直带进宫门去才作罢。
这样的优待,反而让葛馨宁的心里十分不安。
这实在招摇太过了!难道韩五便没有想过,他这样肆无忌惮,是在给自己招惹灾祸吗?
这宫里,果然已经任他横行了,但这样声势是福是祸,实在难说……
马车一路疾驰,遇到的小宫女小太监们无一不恭敬让道。这样的威风,让葛馨宁简直以为自己是这宫里的正经主子了。
行至一处宫殿,马车停了下来,旁边早有小宫女垂首相迎:“皇后娘娘正等着呢,韩夫人请随奴婢进来。”
葛馨宁多少有些不自在,只得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跟着那宫女进门。
昭阳宫。
端端正正的牌匾,方正圆润的笔迹,处处昭显着正宫该有的端严大气。
可是此时此刻,这宫殿在大气之余,却似乎少了那么几分生动鲜活的灵气。
照理说,莫丢丢居住的地方,不该是这样才对。
葛馨宁随着小宫女穿过几重殿门,终于在一处水榭中,看到了莫丢丢的身影。
不过是十余日未见,莫丢丢竟然消瘦了许多,原本圆嘟嘟的小圆脸几乎缩了一圈,露出尖尖的下巴,格外惹人怜爱。
葛馨宁迟疑着走过去,在她身后站定。
莫丢丢把手中的鱼食一股脑地倒进池塘里,丢下碟子,跳到葛馨宁的面前笑了起来:“五爷待我可真不错,我说在宫里住得寂寞,想叫你来陪我,他居然真的把你叫来了。”
葛馨宁担忧地看着她:“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脸色实在不好看……”
莫丢丢拉她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下,冷笑道:“我能有什么难处?我好得很,在宫里有吃有喝还有小宫女伺候着,我想骂谁就骂谁,想打谁就打谁,再痛快也没有了!”
葛馨宁本不愿戳穿她,只是实在不愿看她这样言不由衷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叹道:“你还在跟皇上赌气?”
“他是天子,九五至尊,我哪里敢跟他赌气!”莫丢丢忿忿地拿手炉敲打着桌子,嘴巴撅得老高。
葛馨宁见状不禁失笑。
这丫头虽做了皇后,性子倒是一点也没改,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宫中混了这么久的!
莫丢丢看见葛馨宁的笑容,忽然觉得有些刺眼,忍不住冷笑:“你如今算是心满意足了,跑来看我笑话来了是不是?我告诉你,男人都靠不住,说不准哪一天你被他卖了,还傻乎乎地替他数钱呢!”
葛馨宁苦笑道:“得罪你的又不是我,你何苦拿我出气?我如今的处境如何,你会看不出么?”
莫丢丢怔了半晌,忽然叹道:“是我糊涂了。你的处境,原比我更艰难些……我始终不明白,你跟五爷怎么会过到一起去的?他若真心疼你,就该给你谋个好出路,怎的自己反倒要耽搁你的好日子……这件事,他办得太混账了!”
葛馨宁有些尴尬,沉默许久才勉强笑道:“别说我了,你倒是先说清楚,你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丢丢脸色冷了下来,气哼哼地道:“什么怎么回事!那家伙就是个混账、恶棍、乌龟王八蛋!”
葛馨宁看见她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失笑。
“你还笑!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算白交你这个朋友了!”莫丢丢气得脸都红了。
葛馨宁原本只是微笑,见了她这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干脆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笑够了,看见莫丢丢还在咬牙,葛馨宁只得装出一副同情的面孔来,“忧虑重重”地问:“还是因为皇上装傻的事情?”
她不问还好在,这一句话问出口,更像是点燃了火药桶,莫丢丢拍着桌子便跳了起来:“我只当他是傻的,这一年多尽心尽力地伺候他,比伺候祖宗还用心!他的饮食冷暖没有人管,我便替他管教奴才;他写不好字被师傅骂,我便日日夜夜地陪他念书;他不懂政事被臣子欺负,我便叫我爷爷处处帮衬他,替他说好话!他先前很听我的话,还封我做皇后,我只当是他还算有几分良心,谁知那个混蛋,他完全都是在骗我!他把皇后的金印丢给我,把我架到火上烤着,他自己躲在后面跟岳影儿逍遥自在……”
葛馨宁看见桌上有只茶壶放在套子里暖着,便提起来替莫丢丢倒了一碗茶:“你慢慢说,别着急。”
莫丢丢接过茶碗来一饮而尽,又继续抱怨道:“……岳影儿早就知道他是装傻了,柔仪殿的那个狐狸精也知道,整个后宫里就只瞒着我一个人!他在背后盘算害这个害那个,我还只当他是个好孩子呢!”
葛馨宁听了一阵,忽然叹道:“他或许是怕你告诉给五爷知道吧?”
莫丢丢怔了一下,冷笑道:“鬼鬼祟祟的招数,终究上不得台面!这两天那些该死的蠢丫头们又来跟我说他犯病了,合着还以为我会信他呢!我便是相信母猪上树,也不相信那个满嘴谎言的混蛋!”
“可是他确实又犯病了啊!”葛馨宁想了一想,迟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