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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哪里去了!”
殿中忽然冲出一个人来,葛馨宁大吃一惊,本能地拔腿便跑。
可是没跑出几步,她便停了下来。
刚才这声音,分明是她所熟悉的……
葛馨宁缓缓站定脚步,心中却仍是不能置信的,一时竟不敢转回身。
韩五追了上来,用力地从后面揽住了她:“你跑什么?”
葛馨宁心中一酸,满腹委屈涌上心头,忍不住转过身来,攥紧拳头用力捶打着韩五的胸膛:“你那么凶,我还以为是坏人……你怎么才回来!”
韩五用力将她紧箍在怀里,柔声安慰:“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我收拾掉了,事情都过去了。”
“只怕过不去。”葛馨宁仍是浑身发颤,许久才咬牙低声道。
韩五轻拍她的后背,久久不语。
一个小太监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在远处低着头小声禀道:“太医已经来看过了,说是中了毒,没有性命危险,但是今后只怕会……”
葛馨宁忙从韩五怀中挣脱出来,瞪大了眼睛。
韩五向那小太监点了点头,后者慌忙倒退几步,转身飞奔而去。
葛馨宁急问:“谁中了毒?齐思贤么?”
韩五点点头,冷笑道:“他应该感谢他那个无恶不作的父亲,若不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我今日定将他挫骨扬灰!”
“你?”葛馨宁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来。
韩五替她捋一捋额前的发丝,语气轻柔,仿佛生怕将葛馨宁吓跑似的:“自然是我下的手。夫人难道不觉得他死有余辜么?”
葛馨宁慌忙点头,随后又有些疑惑:“可你是如何做到……是那杯茶?”
韩五轻轻点头,冷笑:“只能说,连老天都在帮我——若非他自己想要折辱我,要茶要水的,我倒还想不起给他一个教训!”
葛馨宁细细回想,不禁暗暗后怕。
若是当时韩五咽下了这口气,没有在茶水里面动手脚……
简直不堪设想!
韩五轻轻揽住葛馨宁的腰,笑容极冷:“我知道他们不安好心,却没想到他竟敢明目张胆地对你……这样也好,我正怕找不到由头来收拾他们,这简直是送上门的一个活靶子!”
葛馨宁怔怔地听着,许久才长叹了一口气。
韩五依旧紧拥着她,久久不肯放手。
葛馨宁有些不自在,几次想推开。
韩五只得连她的手臂一起抓住,叹道:“宁儿,我真怕……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万一那药效晚一些发作,万一他们选择别的方式来对待你……我真不该的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
“我不是没事么。”葛馨宁有些不自在地低声道。
韩五拿出一柄精致的匕首在她面前晃了晃:“这叫没事?”
葛馨宁伸手去抢,韩五却随手一扬,将那匕首丢进了路旁的莲池里。
“你做什么!”葛馨宁急得几乎跳了起来。
韩五闷声道:“匕首是凶器,你不该带在身上。”
“可是……”葛馨宁心中既不安又恼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韩五抓住她的手,急道:“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允许你把这种东西带在身上的。自从带了它,你就总遇上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葛馨宁想替那匕首辩解,却知道韩五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不会收回的,一时唯有暗叫可惜。
这时韩五却抓着葛馨宁的手,轻轻掀开她宽大的衣袖,去看她右臂上已大半愈合的伤口。
良久之后,他轻轻帮葛馨宁放下衣袖,叹道:“以后,无论如何不能再出这样的事了!宁儿,你记住,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任何事情都比不上你的平安重要!我不许你舞刀弄棒地跟人硬拼,更不许你伤害自己!你若是受了委屈、受了折辱,回来告诉我,我替你出气,不许你自作主张,懂得么?”
葛馨宁迟疑许久,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并不懂得。
韩五似乎是在训斥她,可葛馨宁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如果再有下次,她依然会选择这样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韩五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叹息良久才道:“无论如何,下次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了!如果还有不怕死的,我将他全家都挫骨扬灰!”
葛馨宁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苦笑起来。
“怎么了?”韩五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葛馨宁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韩五一直在追问,葛馨宁被逼得急了,只得叹道:“若非有人默许,齐思贤怎会有那样大的胆子!那人既然想害我,即使没了齐思贤,也还是会有旁的什么人……”
韩五冷笑着打断了她:“放心,我心里有数。总有一天,我要叫他们悔不当初!”
葛馨宁忙点点头,但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她还是禁不住脸上发烫。
韩五奇怪地摸摸她的脸,皱紧了眉头:“你的脸怎会这么烫?发烧了?”
葛馨宁慌忙摇头,抢着说道:“她是太后,她要害我,我能怎么办……你又不能公开跟她唱对台戏……她身边的一个人还说,她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唯一的错处只是她自作主张,你不一定能领情而已!”
“太后?她身边的人?你是如何听到他们说话的?”韩五的脸色冷了下来。
葛馨宁慌忙解释了一番,却只肯说她听到的那些话,至于后面看到的场景,她是一个字也不肯多说的。
谁知韩五听她说完,便冷笑起来:“那个老妖婆,果然不肯叫人省心……那小奴才也是该死了,竟敢教唆她做那样的事,看来我久不管宫里的事,那帮小东西们就真以为自己是这宫里的正牌主子了!”
葛馨宁见韩五没有细问,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叹道:“她是太后,我们便是知道她不安好心,又能怎么样呢?总不能果真跟她对着干。”
韩五拥住她,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正因为她是太后,所以我更不能容她胡作非为!”
葛馨宁稍稍放心,随后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心脏重新揪紧起来,忙扯住韩五的衣袖,急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府里的情形究竟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