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接下来的几日秋雨连绵,葛馨宁不便出门,韩五自然也只得在屋里陪着她。
听说北伐的兵马已经班师回朝,葛馨宁很想知道朝中的事情如何了,韩五却只要她静养,什么都不肯跟她说。
不过,看到韩五每日无所事事地坐在床边看闲书,葛馨宁便知道目下事情并不难办,因而也不十分担忧。
秦子产百无聊赖,只好日日过来寻个由头插科打诨,葛馨宁挺愿意他来解闷的,韩五却从不肯给他好脸色看,每次都恨不能拿门闩打他出去才罢休。
这日,雨终于停了,空气里弥漫着冰冰凉凉的水汽,沁人心脾。
秦子产一大早就来了,一会儿要给葛馨宁讲笑话,一会儿又缠着韩五陪他下棋,没有一刻消停。
韩五自然是烦不胜烦。
这时小丫鬟春香忽然捧了几碟精致的小点心进了门,盈盈笑道:“我们三小姐从京城请了个糕点师傅来,这几日正在学做宫廷点心,师傅夸她很有天分,小姐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特地做了来请韩总管和夫人品尝一下,看看还能入口不能?”
韩五微微蹙眉,只看了一眼,便兴趣缺缺地移开了目光。
秦子产忙抢了一块丢进嘴里:“美人做的点心,那自然是香甜可口,美味醉人……啊,啊呸!呸呸呸!咳咳——呕——”
他只顾说话,等到点心快要咽下去的时候才意识到味道不对,慌忙吐掉,口中依然酸苦不堪,忍不住干呕起来。
韩五好心地替他倒了满满一杯茶递过去,秦子产感激地一口饮尽,又忍不住跳了起来,鬼哭狼嚎似的大叫大骂。
韩五摊了摊手,表示无辜。
秦子产过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咬牙切齿地道:“姓韩的,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要烫死我么?”
韩五悠悠地道:“是你自己太心急——我可没叫你立刻便喝。”
秦子产骂骂咧咧好一阵,又将注意力转回到那几碟点心上去:“看着挺好看的,又是出自美人之手,味道怎么会……”
春香神色尴尬:“很难吃吗?我们老爷和二小姐都说不错……”
秦子产露出一个惊骇万分的表情来,尖叫道:“这样也叫好吃,你们老爷和二小姐,平时难道是喝砒霜过活的么?”
春香不敢多话,只是苦着脸站在一旁,犹豫着要不要劝葛馨宁和韩五也尝尝。
葛馨宁仔细打量着碟子里的点心,只见共有四样,一碟是藕色梅花形、一碟是的粉色菊花状,另外两碟是同心方胜形状,一碟是白色、另一碟是黄澄澄的颜色,看着颇为赏心悦目。
很难想象这样好看的点心会很难吃。葛馨宁想道,秦子产最喜欢夸张胡闹,此时多半是故意给罗小姐难堪吧。
刚才秦子产尝的是一块黄色同心方胜,葛馨宁迟疑了一下,拈起一块藕色梅花,小心翼翼地咬了一点点,仔细品尝。
秦子产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眼巴巴地等着她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葛馨宁微微一笑,将一整块点心丢尽了嘴里:“味道还不错!我就说嘛,罗三小姐蕙质兰心,做的点心就算比不上宫里的御厨,也绝不会差劲到哪里去!秦公子,你的嘴巴也太刁了!”
秦子产瞪大眼睛,看看葛馨宁,再看看那碟子点心,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葛馨宁的话。
葛馨宁见他不敢动,便向韩五努了努嘴。
韩五在葛馨宁刚才吃过的碟子里拣了一块,小心翼翼地尝了尝,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味道还不错,罗三小姐果然心灵手巧。”
春香终于松了口气,笑了起来:“三小姐听到这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秦子产眼巴巴地看着韩五,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个……真的好吃吗?”
韩五索性又尝了尝另外两个碟子里的,边吃边笑道:“还不错,尤其是这个蟹粉酥酪,清新爽口,十分见功夫,不信你尝尝!”
秦子产见他赞不绝口,终于放了心,忙抢着将碟子护到怀里,叫道:“算我倒霉,唯一一碟子难吃的被我吃到了!我替你们尝鲜,吃了那么大的苦头,你们可要补偿我,这一碟子都归我了!”
韩五抢了几次没有成功,不禁摇头叹气。
秦子产得意洋洋,挑衅地朝韩五呲了呲牙,然后抓起一大把藕色梅花塞进嘴里。
葛馨宁掌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与此同时,秦子产“噗”地一声,将满嘴点心一下子吐了出来,喷得满桌都是。
韩五早有先见之明,在他未喷之前已将茶盏护在手中,此时正悠闲地喝着茶水,神态安详。
秦子产的整张脸都皱在一起,眼泪都流了出来,伏在桌子旁边,又咳又喘,得空还要大叫大嚷几声,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葛馨宁早忍不住,伏在枕上大笑起来,颈后的伤处隐隐抽痛,她却兀自止不住笑。
秦子产端起茶碗想喝口水,却发现里面落了许多点心碎屑,无法下嘴。
他无计可施,只得跌跌撞撞地奔出房门,扑到花坛上用手抠着喉咙,干呕起来。
韩五无奈地耸了耸肩:“有那么夸张么?”
葛馨宁笑得咳个不休,半晌才道:“哪有,明明很好吃嘛!”
韩五斟了一碗茶送到她的唇边,笑道:“确实很好吃,不过夫人,你还是漱一漱口的好。”
葛馨宁依言喝了一口茶水,吐在漱盂里,笑道:“这真是一次奇妙的经历。”
秦子产从外面回来,恰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哀嚎:“你们两个为了折磨我,还真豁得出去啊!”
葛馨宁大笑了好一阵,这时已没了力气,伏在枕上疲惫地笑道:“那点心是我们塞进你嘴里去的么?”
秦子产哑口无言,呆了半晌,只得又转向韩五:“你这个死冰山,什么时候也跟这个臭女人学坏了!咱们多年的兄弟情义,你居然要害我!”
“我何曾想害你?我正是要帮你啊!”韩五放下茶盏,郑重其事地说道。
“此话怎讲?”秦子产依旧咬牙切齿。
韩五不慌不忙地道:“你跟罗三小姐郎情妾意眉来眼去不是已经很久了么?如果三小姐知道她精心制作的点心一大半已被你吞下肚去,她一定会欢喜的。”
秦子产闻言忍不住跳脚:“你胡说,那三小姐喜欢的明明是——”